“咱們真的跟他們回平陽縣?”瞧著畢恭畢敬在不遠處候著的馮定康,姚泰蹙了下眉頭——
好容易一切塵埃落定,再不想到了最後關頭竟是功虧一簣。
真是回了平陽,不能隱秘行事,一切可不都要暴露在有心人之下?再要想做什麼,怕是更加舉步維艱。
天佑點了點頭,眼神越發冰冷:
“路都沒了,不回平陽還能去哪裡?”
從回到帝都,有龍座上那位護著,自己又時時小心,旁人自然很難找到機會。好容易自己這會兒落單,這樣絕佳的時機,那些人肯放過才怪。
什麼叫路都沒了?
姚泰還在發愣,就聽見遠處傳來陣陣驚叫聲:
“啊呀,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青天白日的,山體竟然塌方了!官道那邊的路全毀了!”
姚泰大驚,神情又是惱火又是無奈。
顏朗等人則是滿心愧疚——
不是為了他們,主子也不會落到現在這等危險境界。
“無須自責。”天佑搖搖頭,“當年你們對我舍死相護,今日我來尋你們,自是理所應當。”
若然自己不親自來,說不好這會兒顏朗等人已是橫屍城隍廟了。
一句話說完,卻是禁不住回頭往身後的清河溝看了一眼,神情黯然至極。
“你還不過去?”
看其他孩子紛紛跟在天佑後麵上了馬車,月明蹙眉瞧向一步不落影子似的追逐著自己的季元寶冷聲道。
這麼會兒功夫,已是被月明攆了不下兩三次了。若然從前,季元寶肯定又要“死丫頭”“臭丫頭”一陣亂罵,這會兒卻是任憑月明如何惡聲惡氣的驅逐,都始終不發一言,唯有一雙眼睛寫滿了哀求;
“我不去,我要跟著你們……”
卻被月明瞪得一哆嗦,終是帶著哭腔改口:
“我不坐車好不好?我跟著馬車跑……”
自己可是認出來了,對麵那一撥一個賽一個凶狠的,就是被自己砸折了腿的狗主人的手下。
更彆說方才可親眼瞧見月明“飛”到空中救下自己,季元寶這會兒真是把月明當成天神來崇拜了。
隻他可憐巴巴而又灼熱的眼神,月明卻似沒瞧見一般,隻管擰著眉頭和傅月廷一起抬著已經昏迷的傅昭放到車上。
又把兩個隨從抬到另一輛車上。
兩人把所有事情安排好,這才跳上前麵的馬車。季元寶也想跟著往上爬,卻被月明攔住,沒好氣的指了指後麵的車子:
“你坐那輛。”
看季元寶僵著不動,又加了句:
“愛坐不坐。跟著跑也行。”
嚇得季元寶一句抗議的話不敢所,低聲抽泣著上了後一輛車。
平陽城通往省城的路算毀了,回去的路卻依舊平坦。隻馮定康唯恐顛壞了貴人,路上走得並不快,等到了平陽,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可饒是如此,平陽城門卻依舊大開,更是人山人海擠滿了人。
就在方才,平陽百姓已經得到消息,說是城裡失蹤的孩子已經全部找到,就是匪人也全部成殲。
城裡當時就一片歡呼,因丟了孩子而絕望的家庭更是劫後餘生般淚流滿麵。也是因為這個,才會出現平陽百姓傾城而出的盛況。
馮定康等人剛出現在官路儘頭,就被眼尖的人發現。眾多百姓潮水一般迎了過去。
最先過來的可不就是馮定康和拉滿了孩子的那輛馬車?
看到自家的孩子,最先靠近的人群頓時瘋了一樣,衝過去一把接過自家孩子,哭叫之餘,跪在地上不停磕頭:
“青天大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