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平沒有聽懂霍深的邏輯：“我為什麼要和葉欣一起住？”
但他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沒有太多好奇, “聯盟準備的食材裡有處理過的兔肉，味道沒有那麼腥。”
“兔肉”兩個字不知道讓霍深想起什麼。
他掛衣服的手頓在半空，片晌, 才繼續動作。
蕭寒平隨手把手裡的餐盤放在桌上, 沒有冒領旁人的功勞：“是葉欣給你準備的，她還想——”
“你自己留著吧。”
霍深突然道, 他轉過身來，目光從桌上的肉轉到蕭寒平的臉上，“我不吃兔肉。”
蕭寒平抬眸和他對視一眼：“你不喜歡吃這個？”
霍深道：“對。”
蕭寒平注意到桌邊已經空瓶的營養液, 眉心稍動。
這段時間以來, 霍深的一日三餐都拿營養液來代替, 和以前的習慣大不相同。
不過, 三年時間，口味有所改變也很正常。
“不吃就算了。”
蕭寒平沒有再勸, 轉而說，“對了, 葉欣告訴我——”
霍深卻再一次打斷他的話, 嗓音冷硬：“你和她的事，沒必要通知我，我沒興趣, 也不想知道。”
蕭寒平看著他, 難得有些驚訝。
對上這道視線, 霍深倏然回神。
意識到自己再一次在季明鋒麵前失控, 他率先移開視線, 心底泛起細密茫然的鈍痛。
這算是懲罰嗎？
唯一讓他可以寄托的希望，他必須牢牢抓住的希望，相處越久，越是讓他想起蕭寒平。
可他等了三年，等的不是一個替代品。
他也不該把任何人當成蕭寒平的替代品。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或許，在必要之外，他應該和季明鋒保持距離。
想到這，霍深五指收攏。
他在帳篷內逐漸蔓延的沉默中再次轉過身，語氣摻著難以察覺的疲憊：“我累了。休息吧。”
分明下午還一切正常。
蕭寒平不知道回到營地的這短短時間內，究竟發生過什麼，讓霍深突然變得這麼情緒化。
但以他目前的身份，還沒有立場去詢問對方的**。
既然霍深不想說，他也沒再追問。
“好。”
————
翌日，蕭寒平在第一道曙光亮起時，已經起床。
避免打擾似乎還沒睡醒的霍深，他洗漱過後，穿好防護服，掀了門簾離開。
戶外沒有像樣的訓練器材，他隻簡單活動了一圈，在大半學員起床後，就轉身往帳篷的方向回返。
路上，向他打招呼的聲音不斷。
“團長！”“團長早！”“團長也醒了！”
蕭寒平一一頷首。
中途遇到梁策，對方也跟著他跑了幾步，問：“團長，你昨天看學府論壇的消息了嗎？”
“什麼事。”
梁策說：“南方異獸潮的事兒啊，說是不知道是不是快頂不住了，昨天晚上，研究院的人都撤到中央地下城來了。”
蕭寒平微蹙起眉，放緩腳步。
如果研究院的人已經全部撤回，那說明變故的確不容小覷。
但是，有了東方異動的前車之鑒，這一次南方異獸潮，各方都很重視，調去了不少助力。
現在時間還沒過去多久，就已經支撐不住。
看來，這又會是一場難纏的硬仗。
梁策跟著他停下，慢慢往前走：“研究院的薛熠博士，團長知道嗎？以前研究總院派去東方地下城的分院院長，昨天也一起回來了。”
蕭寒平終於轉臉看他：“薛熠？”
梁策點頭：“這三年，薛熠博士一直待在南方，好像在研究什麼新項目，聽說不論研究總院許給他什麼職位，都不肯離開，可這次連他都回來了，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妙啊。”
蕭寒平問他：“薛熠在研究什麼項目？”
梁策聳肩：“我可不了解那種大人物的工作，隻是聽我媽提過那麼一句。反正自從東方地下城淪陷，他就去了南方。”說到這，他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我媽還說，薛博士和咱們教官，似乎有點矛盾。”
聞言，蕭寒平忽然記起昨晚的霍深。
霍深和薛熠一向不和，這應該是全大陸都知道的秘密。即便曙光還在的時候，他也是連掩飾都欠奉。
難道昨晚，他就是收到了薛熠回到東方地下城的消息，才那麼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