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地下城, 蕭寒平回到房間後,先去洗了澡,衝去滿身血腥氣。
從浴室出來, 他才看到鞏濤在十五分鐘前發來的信息。
“你得罪霍深了?他為什麼要堵你的門?”
蕭寒平沒有回複。
他擦去頭發上的水跡,把半濕的毛巾隨手搭在椅背,正要坐下, 就聽到信息提示音再次響起。
還是鞏濤。
“霍深還在門口站著,怎麼辦,你晚上還要不要出來參加宴會?”
他說的宴會, 是地下城的城主還在準備的慶功晚宴, 還有一個小時就開始。
霍深帶著救援部隊趕來, 城外滿地的異獸屍體和晶石,都成了城內的補給,完全撐得起這場奢侈的花銷。
之前在能源車上,就有地下城的人熱情提起過這一點,蕭寒平沒有意外。
隻是。
霍深還等在門外?
蕭寒平揮散麵前的信息投影, 轉身去打開房門。
果然,霍深的身影透過門縫被緩緩放大。
終於聽到動靜,霍深倏地抬眸。
見到蕭寒平, 他眼中流光溢彩:“我以為你不會開門。”
蕭寒平沒有看他, 開過門後就折身回到桌前:“有什麼事。”
霍深跟在他身後,反手把門合起:“我想知道, 我的提議, 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提議?”
霍深重複一次:“你不相信我的感情, 就親自和我試一試。”
聞言,蕭寒平抬手按在桌麵,沒有開口。
意識到霍深無論如何也不肯讓這件事就此揭過,他的沉默在房間內持續良久。
霍深的耐心,今天似乎尤其的好。
但隻有他自己聽得見,耳邊儘是他節奏瘋狂的心跳聲。
他不敢催促,又不能逼迫蕭寒平去選擇他最想要的結果。
此時除了枯等,他說不出再多的話。
“那不可能。”
霍深的本就搖搖欲墜的希望,隨著蕭寒平話音落下,又沉沉沒入陰影。
“為什麼不可能?”
蕭寒平側過臉望向他:“你今天的問題已經夠多了。”
霍深卻仍然不願意放手,他反而上前一步,“但還不夠多到讓你正視我對你的感情。”
兩人身高相仿。
唯獨蕭寒平因為最近個子抽高,身形偏單薄,在霍深麵前,顯得有些瘦弱。
可麵對著這雙幾乎刻在血肉裡的熟悉眉眼,霍深在不自覺中,已經失去了身為破曉團長的強大氣場。
他低聲說:“你覺得我對你隻有愧疚,那就乾脆答應我,讓我徹底清醒。”
蕭寒平道:“不要再胡鬨了。異獸暴動還沒有解決,暴動的原因也還沒有找到,把精力放在正事上,其他不必要的東西,日後再談。”
“你的精力永遠都放在正事上!”
霍深繼續往前,他走到蕭寒平身前站定,嗓音隱忍,“從第一學府,到曙光,再到現在,你想的永遠都是怎麼解決異獸的麻煩。你已經為解決麻煩死過一次了,難道還不夠嗎?”
蕭寒平蹙眉:“這兩件事怎麼能相提並論。”
“我——”
“好了。”
蕭寒平打斷他,語氣不容置辯,“宴會馬上開始,我們是客人,不要讓主人久等。你該回去洗漱了。”
聽出蕭寒平現在絕無繼續談下去的意思,霍深垂眸斂起眼底的苦澀,退了一步。
“好,我去洗漱。”
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緊接著房門開合一次,房間內重回安靜。
霍深走後,蕭寒平在身旁沙發前落座。
他曲肘抵在扶手,抬手捏了捏鼻梁,才靠向椅背,閉目養神。
直到時間漸漸過去,鞏濤發來提醒,他起身換了衣服,走向門口。
剛出門,就看到鞏濤正鬼鬼祟祟站在走廊拐角往這個方向張望。
看到蕭寒平,他一個箭步過來。
“霍深之前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來接他們前往宴會場地的能源車就在住宅區外等候,救援隊全員正三三兩兩出發,隻有這條走廊,因為住著霍深,眾人連關門都不敢大聲,更沒有人閒聊。
現在鞏濤的聲音剛打破寂靜,霍深的房門也同時開了。
他仿佛沒有聽到鞏濤的話,徑直走向蕭寒平。
“一起?”
這樣無足輕重的小事,蕭寒平沒有拒絕。
能源車內空間足夠,鞏濤也硬著頭皮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