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聯盟中心後。
因為調集前往西方的救援部隊還需要時間, 兩人先上了能源車，但沒有急著趕往出口。
看著蕭寒平把目的地定在厲海中路，霍深才問：“你真的打算就這麼放過薛熠？”
蕭寒平卻沒有立刻開口。
良久, 他反問一句：“依你看來，薛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保護實驗品, 不惜以一座地下城為代價。
從當時薛熠搶奪權限的時間來看，他的決定冷酷且堅定, 沒有過半分動搖。
麵對成千上萬的民眾, 會是怎麼樣冷血的人，才會毫不猶豫做出這份選擇。
這樣的薛熠, 和記憶裡性情溫和的好友截然相反。
沒有經曆過這三年動亂, 蕭寒平不知道這期間究竟發生過什麼。
聞言, 霍深看向他，試圖從他臉上看出蛛絲馬跡。
當年在曙光, 蕭寒平就對薛熠看重。
薛熠還曾不眠不休，為蕭寒平親手打造了玄鳳。
他們曾經感情深厚。
現在薛熠終於露出馬腳, 蕭寒平心裡, 會怎麼想？
如果想起以前的時光，他又會不會心軟？
可是，和往常一樣, 霍深沒能成功從這張臉上察覺出蕭寒平真正的想法。
他隻能按下心裡翻滾上湧的酸脹念頭，低聲說：“我又不是他, 我怎麼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蕭寒平看他一眼, 不知道他這莫名的脾氣又是從哪裡來。
對上這道視線, 霍深不自在地側過臉，轉而說：“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三年前爆發的異獸潮後，重建的所有地下城，都配備了最新型雷達探測裝置，排查非常嚴謹，基本囊括了可能發生的情況，否則薛熠也不會自討苦吃，跑到那麼偏僻的地方繼續實驗。加上你剛才提醒過老師，她不會把你的話當耳旁風的。”
“嗯。”
他的話，蕭寒平沒有覺得意外。
地下城會針對三年前的事做出預防措施，再平常不過，尤其是中央地下城，地位超然，更不會輕易出事。
見他反應平淡，霍深等了等，索性直接問道：“你對這件事呢，是怎麼想的？”
蕭寒平道：“曙光還沒有重建完成，薛熠在這個時候去東方，一定另有目的。”
這個霍深預料中的答案相距甚遠。
他頓了頓，“你，是在懷疑薛熠？”
蕭寒平的視線又在霍深臉上轉過一圈：“你的傷如果沒痊愈，時間還足夠你去醫院做個體檢。”
霍深：“…………”
知道又被蕭寒平懷疑起智商，他權當沒有聽見，繼續說，“正常來說，薛熠確實不該離開絕對安全的中央，去異獸潮還沒有徹底清掃乾淨的東方。其實當初他回來的時間段，金明正被異獸潮包圍，僅僅憑借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突破。”
說到這，他突然想起什麼，抬眸看向蕭寒平，“還有，三年前他帶著你去了金明，你有印象嗎？”
“沒有。”
在曙光和他同歸於儘的六星異獸，是蕭寒平眼裡最後的畫麵，再醒來時，就已經是作為季明鋒活了下來。
但霍深的意思，也很明白。
蕭寒平不由再次回想起薛熠被異獸觸手拉進深淵的一幕。
那後續發生的事，一樁一件都像巨大的謎團。
薛熠用了什麼辦法自救；
又是怎麼在同時救下了他；
這次被發現的實驗，和三年前的那場異變是否有關；
目前正在各地接連暴動的異獸潮，時機湊巧，又是否和實驗有關。
當年的異獸研究中心，究竟做了什麼不可見人的研究，才會讓研究院不惜冒著以和獵團聯盟為敵的風險，也要保下薛熠，蓋住那所謂的最高機密。
“他在你休養的房間設伏，套間裡做異獸研究，這三年，不知道他有沒有對你的身體做過什麼。”
霍深的聲音打斷了蕭寒平的思緒。
他淡聲道：“那不重要。”
霍深抿直薄唇。
蕭寒平向來不會太過在意已經發生的事，他能猜出蕭寒平的答案，卻無法做到同樣的泰然。
如果被他查出薛熠真的在蕭寒平身上做了實驗，即便薛熠逃到天涯海角，他也會把蕭寒平曾經受過的傷，千百倍還回去。
隻是，這樣的話，他沒有在蕭寒平麵前說出來。
蕭寒平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等聯盟討論出結果，再談其他吧。”
之後，在兩人閒聊中，能源車緩緩停到了全素齋門口。
下了車，蕭寒平卻意外發現，店內一個客人都沒有。
霍深在他身後進門，見狀也皺了皺眉頭。
一家餐廳有土豆這樣的噱頭，怎麼會沒有生意。
就在這個時候，聽到動靜的丁海急急忙忙跑了出來：“你好你好，請問是想——”
吃點什麼？
看到蕭寒平和霍深，這句話被他咽回了肚子裡，臉色漸漸尷尬。
“明鋒，霍團長，你們回來，怎麼也沒打聲招呼？”
蕭寒平回過身，看向對麵的怡滿園。
對麵座無虛席，熱鬨非凡，和眼下的冷清，對比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