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扯皮的結果初步定為六大派輪流出人與明教一對一,六大派輸了便下山去,反之明教輸了,自是再無還手之力。
說到誰先上場,有弟子被對方捏在手裡的武當、峨眉最為主動,滅絕師太雖心焦,但到底還是顧及著曾在楊逍、殷天正手下吃過大虧,近日又在眼皮子底下被韋一笑折了兩個徒弟,最終,愛子心切的宋遠橋打了頭陣。
“不是要拿我和他退敵麼,怎麼不說話?”遙襄奇怪地看著周顛。
她覺得用宋青書這小子換武當退走,成功率接近百分之百。
能打發一家是一家,這麼好的事,怎麼五散人都跟失憶了似的。
周顛冷笑,“抓你們純粹是因為咽不下這口氣,拿你們要挾武當峨眉豈不是讓人以為我明教怕了。”
“哦。”
知道了,你們明教不怕,你們明教天不怕地不怕,遙襄冷淡地把眼移到彆處。
明教這邊應戰的是布袋和尚說不得,宋遠橋要求他們放人,說不得隻是笑眯眯地回複“時候未到”。
二人交起手來,就遙襄觀戰的角度來看,實力上還是宋遠橋遠勝一籌,不過說不得背水一戰,使得都是拚了命的打法,最後竟被他以微末的優勢取得了勝利。
即使輸了,宋遠橋依舊風度良好,不顯失意,他留在原地遲疑了片刻,心裡還是想重提放人的事,希望明教至少把放人的條件說出來,他們也好考慮。
不過,為了避免旁人以此為由當做他敗給說不得的借口,宋遠橋一言不發退回武當弟子之中。
武當二代弟子中脾氣最為火爆的莫聲穀,早按耐不住了,宋遠橋一退場,他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可有一人,比他更早。
滅絕師太見武當已有人出戰完畢,她峨眉若繼續按兵不動就顯得膽怯了,況且,這些年她苦心修煉,鑽研招式,未嘗不想大敗宿敵,揚眉吐氣。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宋遠橋為子,她為徒。圍剿明教是為公,可當站在光明頂之上,看著深陷敵營的小徒弟,她這個做師父如何無動於衷,所以現在,她就是為私。
莫聲穀自是不好與滅絕相爭,隻得默默退了回去。
說不得打量滅絕,剛要開口說些什麼,身後便掠來一人。
“老夫來會會滅絕師太,也瞧瞧師太這些年有沒有長進。”殷天正悠悠笑道。
說不得意味深長地瞥了殷天正一眼,大方一抬手,緩緩返回,將與滅絕交手的機會讓給了這位同僚。
白眉鷹王這般積極,還不是因為滅絕手裡的那把用絨布纏裹著的劍,極有可能是倚天劍。
滅絕明知殷天正言語嘲諷是有意激她,卻也無法不上當,盛怒之下拔出倚天劍與殷天正決一死戰,誓要一雪前恥。
遙襄分出一縷心神留意向場中,看到殷天正像是玩弄獵物似的與自家師父戲耍,不由得在心底哀歎,師父,要自閉了。
而當她注意到滅絕手裡拿得是倚天劍的時候,心底的哀歎瞬間轉為哀嚎。
這可沒有自閉那麼簡單了,師父怕是......要自絕了。
殷天正卸了滅絕一條胳膊,奪得倚天劍,滅絕挨了一掌飛出數丈遠,一下雙目變得血紅。峨眉弟子見師父負傷,鎮派之寶被奪,便要並肩子上,忽見明教方向躍出兩個人。
倚天劍被奪之際正是遙襄衝破穴道之時,她當即飛掠跳入場中,還不忘捎帶上宋青書。
她沒有從背後襲擊,而是堂堂正正落在殷天正麵前,一把將宋青書拋到身後,宋青書起飛時她人已衝到殷天正跟前,推出一掌,掌力逼人,將殷天正團團籠罩住。
有峨眉弟子吸氣,驚聲低呼,“佛光普照!小師妹她......”練成了佛光普照!
說著紛紛側首偷看師父的臉色,佛光普照平是峨眉至高武學,整套掌法隻有一式,卻修行極為不易,峨眉派中僅師父一人練成,如今又多了個小師妹。
小師妹還不到十六歲,就能有如此成就,不知師父心裡是何種滋味,反正她們這些做師姐的,心裡是甜酸摻半。
滅絕臉上沒有其他人預想中的複雜,看不到那種平平淡淡的欣慰,儘是激烈到狂熱的驕傲。
我徒弟替我找場子,哈哈,你們有這樣的甜心徒弟弟嗎?滅絕感受不到手臂的疼痛了,挺起胸脯,眼睛放光。
遙襄赤手空拳與殷天正相鬥,招招勢頭凶猛一場,滿腦子都是“俺家的東西,即便不歸俺用,你個老鬼也不能搶”和“不打白眉老兒一頓,師父父怕是要上吊了,嚶嚶嚶”。
貓腰閃避過倚天劍的鋒芒,肩頭替脖子受了一劫,遙襄吭都沒吭一聲,倒是六大派那邊吸氣的吸氣,驚呼的驚呼,峨眉派尤為突出,大姑娘小姑娘齊聲尖叫,其中辨識度最高的要數她師父滅絕,因為......師父她老人家發出的是一聲吼。
“師父!”
遙襄突然出聲,隻說了兩個字就沒了下文,旁人還以為她是在向滅絕師太求救,可觀之滅絕師太的反應,卻是生生刹住了向前飛撲的腳步,像一座雕像僵在了那兒。
滅絕沒摻和進來,遙襄知道師父懂了她的意思,稍稍請了口氣,繼續專心對付殷天正。
她有信心獨立解決,不需要彆人插手。
遙襄肩頭挨了一劍,殷天正並非占儘便宜沒吃到虧,身上挨得拳腳也不少,隻不過是神兵在手,不忍放棄罷了。
哢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