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婆婆順著遙襄的視線看過去, 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她驚嚎一聲,鬆開遙襄撒丫子往村裡跑,轉眼就跑遠了。
留遙襄一個人在原地麵對步驚雲的兩個大鼻孔, 那吞噬感......
“嘿嘿......”遙襄撓頭笑笑, 十分乖巧,“步大哥, 辛苦啦。”
奇怪, 步驚雲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步驚雲用他犀利的目光盯了遙襄片刻,把人繞過去,大步向前走。
遠遠傳來一句, “不辛苦。”
回到家,遙襄把河蝦放到盆裡用清水泡著, 然後就開始支架子曬蘑菇。
步驚雲在窗前站了一會兒。
“楚楚。”
“啊?”遙襄回頭看他, 覺得稀奇。
這是步驚雲第二次叫她名字。
“收拾行李。”
遙襄一呆, “為, 為什麼?”
步驚雲沉默片刻, 這一次他沒有惜字如金, 而是背過身, 語速緩緩地解釋了原因。
“我有仇家尋到這裡, 還是儘早離開為好。”
“什麼!”蘑菇撒了一地, 遙襄奔到窗前,用地拍著窗框,“仇家?在哪兒?”
步驚雲的仇家找上門了, 可憐的她會不會被炮灰掉?
步驚雲背身良久,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是我先發現了他們的行蹤,他們應該不會立刻就找到這裡來。”
遙襄稍稍鬆了口氣,心思也活絡起來。
“那......我們離開多久,幾時回來?”
“不回來了。”步驚雲生硬地回答。
遙襄愣了愣,心想,不回來也好,步驚雲那麼厲害,想必以後會把她安頓在城裡,過錦衣玉食的日子。
“好。”她點頭答應,不過轉念想到帶不走的家當,又問:“步大哥,既然人還沒找到這兒來,可不可以給我一天時間......”
她把家當變賣一下,也好湊些盤纏。
不等遙襄說完,步驚雲就丟下兩個字,“可以。”
接著,轉身進了裡屋,明擺著不想繼續交流。
遙襄也不介意步驚雲的態度,專心琢磨明天賣什麼怎麼賣。
當晚,遙襄飯都沒好好吃,忙得團團轉。
第二天公雞一打鳴,遙襄就爬起來,背上小山似的貨物,去城裡把家裡存得那些野物和藥材全出手了。
完事怕時間來不及,跑著回村,要把於家的地租掉,可是問了好多家,最後隻有錢婆婆的丈夫錢公流露出些微想租的意思。
可是錢公給出的價錢,讓遙襄不能接受。
“錢老爺子,我們家的地剛種上,都不用你動手了,這價格也太......”
她的心裡價位很低,可以說是賤賣了,錢公的出家竟然比她還低。
錢公嫌棄地白了遙襄一眼,“你瞅過你家地沒有?”
遙襄眨眨眼,不太明白錢公是什麼意思。
錢公往外一指,“你自己去看看,看完再來跟我談價錢。”
遙襄微笑的嘴角僵掉,感覺事情不對頭。
她決定去田間一探究竟,走出錢家的時候,還聽到錢公在後麵喋喋不休。
“就你家那地種得,能長出來東西就怪了。”
“接手還得重翻重犁,不夠麻煩的了,要不是想多存幾袋糧給我兒娶媳婦,我才不接那爛攤子呢。”
那天下午,遙襄在自家地頭吹了很久的風,直到夕陽西下,才狠下心一跺腳,去找錢公寫字據。
拿到錢灰溜溜地從錢家出來,遙襄一路上垂頭喪氣,精神萎靡,可是很快,她就不萎靡了。
家門外躺著兩具屍體,柴門開著,遙襄往裡麵看,院子裡也橫七豎八躺著屍體。
這些屍體手中都有兵器。
不好!天下會找來了,遙襄吞了吞口水,悄悄後退。
就在這時,敞開的房門走出一個白衣男子,男子一眼就朝遙襄所在的方向望去。
遙襄頓時大喊,“步大哥!”
“姑......”白衣男子抬手欲要解釋。
“進來,楚楚。”步驚雲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白衣男子對遙襄和善地笑笑,“楚楚姑娘莫要驚慌,在下劍晨,是步驚雲的朋友。”
遙襄正邁過一具屍體,聽白衣男子說他叫劍晨,心一下跳到嗓子眼兒,腳下一歪,踩到一隻斷手,整個人撲在地上,與新鮮的屍體來個親密接觸
不等劍晨來扶,遙襄自己噌地跳起來。
“劍晨大俠,久仰久仰,哈哈......”
“稱不上大俠,楚楚姑娘叫我名字就好。”
遙襄進屋,坐在桌前,神情訥訥的。
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幅畫麵,步驚雲和劍晨一起喊“我當爹了”。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