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浪第一個念頭就是這那長時間遙襄都在演他, 可轉念一想, 又覺得說不出道理。
不管怎樣, 先捉回去再說總沒錯。
遙襄就料到斷浪不會罷休, 手按上無雙劍,防著他出招搶攻上來。
可沒等斷浪欺身至跟前,劍晨就先按耐不住了。
當日破廟之內, 斷浪占著偷襲和他中毒的便宜,從他手裡搶走楚楚,如果不是因為那場變故, 楚楚也不會結下如此孽緣。
如今又在他麵前對楚楚糾纏不休,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斷浪嫌劍晨礙眼,劍晨亦要與他新仇舊恨一起算。
眼看劍晨衝上去與斷浪互毆,遙襄下意識伸出手, 半張著嘴, 無聲地想招他回來。
她能理解劍晨的心情,可按順序來好不好, 她現在也急需跟斷浪打一架啊。
不知過了多久, 無奈隻能望天的遙襄聽到一聲熟悉的脆響, 一下就愣住了。
這種聲音她聽過兩次, 其中有一次還是她製造的。
那麼問題來了......哪把斷了?英雄還是火麟?
斷浪囂張的笑回答了這個問題, 遙襄慢慢扭頭, 看到劍晨僵硬的肩背,快走過去。
“廢物。”斷浪毫不留情地奚落劍晨,“拿塊破銅爛鐵就敢和我爭?丟人現眼......”
“我要是你啊, 現在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可沒臉纏著人家姑娘硬充英雄好漢。”
明知斷浪冒壞水故意打擊他,可劍晨還是無解地上當了。
在喜歡的人麵前敗給情敵,劍晨從未預料過這種情況,想不到親身經曆起來竟如此糟糕,令他無地自容。
不好,楚楚跑過來了,她會用何種眼神看他何種心思向他,會不會看不起他?
遙襄吃驚地望著劍晨手中折斷的英雄劍,雙眼瞪圓,大聲吸氣。
“這、這怎麼辦啊,劍晨大哥。”又是拍腿又是跺腳,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教無名師父知道英雄劍斷掉了,更不能讓我們回去了。”
她是真心覺得中華閣是個宜居的好地方,生活壓力小,傷害來了有人扛,總之一仇絕落不到她頭上。
所以,她可以續一張中華閣的床位嗎?
一聽遙襄說“我們”,劍晨心情回轉,臉色也跟著回暖。
楚楚心疼英雄劍,更擔心師父會因此而責備他們,她既然一心盼著回中華閣,他又何必自怨自艾。
劍是輸了,可他沒輸人。
“不會的。”劍晨柔聲安危稍顯激動的遙襄,“師父隻是希望我們多長見識,不是要趕我們走。”
遙襄吸吸鼻子,偷瞄劍晨一眼,心道,劍都折了,這下總該退下了吧。
誰知劍晨不僅不退,倒是挺起胸膛,對斷浪義正言辭地說:“斷浪,今日有我劍晨在,你休想動楚楚一根汗毛。”
嘶!遙襄麵皮抽筋,頭痛地扶額。
她非常希望在劍晨麵前將溫婉可人的形象保持下去,可她現在真的忍不住想大喊一聲“閉嘴”。
“廢物,這沒你說話的份。”斷浪斜眼睨著劍晨,一臉鄙夷。
可轉過頭來麵對遙襄的時候,他卻立刻換了副麵孔,故作親昵,歎道:“你我攜手經曆了那麼多,同富貴共患難,旁人根本比不了......”
“打住。”遙襄連忙揮手叫停,用很認真的語氣對斷浪說:“就到此為止吧,斷浪。”
斷浪的表情凝固了,頃刻間雙眼冰封,迸發出凜冽的寒芒,火麟劍謔謔作響。
在這緊張的,隨時都會引爆炸藥的氣氛中,雙方短暫地對峙了一小會兒。
遙襄突然開口道:“聶風在你那裡。”
斷浪一愣,頓時神色出現了躲閃。
他們上一次也是第一次冷戰,還曆曆在目,起因也記憶猶新......
“聶風傷還沒好,我把他留在天下會方便照顧。”
斷浪說這套說辭的時候非常流暢,臉不紅不白。遙襄靜靜地看著他,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可趕緊做個人吧”。
聶風犯了瘋血症,出去殺人還知道回去,殺得還是斷浪的對手,天池殺手之中的食為仙。
果然不能高估斷浪的人性,遙襄暗暗握緊劍柄。
倘若做不成陌路人,那就隻能做敵人了。
斷浪扯扯嘴角,擠出一絲意味不明的表情,然後得意地挑眉,轉身走到車前,將那副棺材單手舉起。
“你既然執意不肯跟我走,那我就隻能在天下會等你來我了。”
說罷,斷浪衝遙襄一笑,舉棺大步離去,天下會的幫眾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