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敵營絕非遙襄所願, 隻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
為了保險起見, 也是為了最大限度減輕負擔, 遙襄趁斷浪背身躺著, 不管他是真寐還是假寐,悄悄地發動移魂**,絲絲縷縷的給聶風治了會兒病。
好在效果不賴, 聶風更加清醒了,甚至還能順暢的交流。
從牆壁最頂上的氣孔可以看出,入夜了。
遙襄起身, 開始在牢房裡來回走活動四肢,惹得斷浪頻頻看她。
最終,她停在牢門前半倚著,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鐵鏈上的鎖頭。
接著在算好的時間裡, 隻聽唆地一聲, 從天棚吊下來的油燈,滅了。
很快, 遠處出現一抹朦朧的火光, 守衛提著燈籠罵罵咧咧地走過來。他先是將牢裡的四個人檢查了一番, 見唯獨遙襄立在門前, 不由得大聲嗬斥。
“滾遠點!”
遙襄輕笑, 沒有動。
守衛罵完就去油碗前點火, 天牢的最深處重新盈滿光輝,同時,聽見身後響起一陣嘩啦啦的鎖鏈摩擦的聲音。他心知不妙, 奈何也為時已晚。
纏在門梁上的鐵鏈被扔在地上,遙襄拉開門,搶在咽氣的守衛倒下之前把屍體提起來一把推進牢房。
斷浪看著砰一聲摔在麵前的屍體,愣住了。於楚楚出手還真是狠,利索......
跌落的紙燈籠早在遙襄腳下失去了光芒,她再次隔空打滅油燈,移步到聶風的牢房外。
“你要做什麼?”斷浪將守衛的屍體踢到一邊。
如果隻是逃出去,憑他們兩個,即便帶上聶風也應該不成問題,就怕......她還要帶上無名。
這一次進來的守衛有五個之多,遙襄正在無名所在的門外開鎖,進展似乎不太順利,她的眉頭蹙得很緊。
“於姑娘,我武功儘廢,不必為我多費心思。”
哢噠——
一聲細微的,隻有遙襄能感受得到的聲響。
鎖,開了。
守衛走過最後一道門才隱隱看到站在空蕩蕩走道中的遙襄。
“你是誰!”
守衛大叫,卻無需遙襄分心,已經有人無聲無息地將他們處理乾淨了。
她鬆開手,任由鎖頭掉在地上,門框仍纏著鐵鏈,她沒有摘。
“無名前輩,門已經開了,您自便。”
說罷,遙襄抹黑一把抓過聶風,上前與斷浪彙合,三人一起離開天牢。
因她還要繼續留在皇宮裡,否則帶上武功儘失的無名也不妨事。既然無名說不用為他費心,那就隨他去吧。
出去的路都清理乾淨了,遙襄相信,即便無名武功被廢,也完全有能力脫身,隻看......他願不願意走了。
輕而易舉解決掉看守,踏出天牢大門,遙襄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月色。
“跑出去,往城外跑,彆讓人抓住你,知道嗎?”她叮囑聶風。
聶風聽話地點點頭,遙襄揮手迭聲催促,他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斷浪抱臂站在原地,冷冷開口,嘲諷意味十足,“彆跟我說,你要留下來刺殺絕無神。”
“刺殺?哈!”遙襄斜睨斷浪,對他的說法不屑至極。
清冷月光下,她高傲地抬起下巴,淩厲地揚眉,“明天天亮,老娘正麵錘死他。”
斷浪一個踉蹌,頭朝地差點就倒栽下去了,待他站穩,一抬頭麵前的人不見了。
隻聽風中傳來一句,略帶嫌棄的告誡,“你也趕緊走,彆搗亂,被抓了我是不會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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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軍喝了點酒,慢悠悠地往自己的住處走。
明天一早宮內就要舉行絕無神的登基儀式,想到今後絕無神就是皇帝了,顏盈更不可能回到自己身邊,破軍不禁悵然。
立於池塘岸,破軍對月長歎一聲,忽覺身後出現一道氣息,來人還故意落重了腳步。
破軍回頭,意外地皺眉,“是你?”
遙襄笑吟吟地走過來。
破軍將她打量片刻,哼道:“螂臂擋車,不自量力。”
遙襄搖了搖頭,一開口目光卻落在了破軍腰側的佩劍上。
“步驚雲的絕世好劍被你奪了去,怎地沒帶在身上?”
破軍一笑,“絕世好劍雖然不俗,可老夫還是更喜歡火麟劍的邪氣。”
“哦。”遙襄挑眉,露出微妙的了然之色,“那祝你們幸福。”
破軍一滯,卻也不想與她繼續東拉西扯,便直截了當地問:“你是來送死的?”
“非也。”遙襄豎起食指搖了搖,頗為高深莫測,“你要相信,世界之大無奇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