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鋒的身形在半空中出現了片刻的僵直, 遙襄手裡的劍早斷成兩截不知扔哪兒去了, 想要追趕奈何方才與歐陽鋒拚了一掌, 眼下內息不穩體力不支。眼看著歐陽鋒就要逃之夭夭, 她急中拔下頭上束發的紫金釵擲了出去。
頭紗飄然而落,遙襄沒有繼續追,目送被刺穿了肩膀的歐陽鋒慌忙逃走。直到人逃得徹底消失在夜色中, 她才緩緩轉過身,肅著一張臉,抬手攏了攏臉龐淩亂的發絲。
“師妹......”趙誌敬離得最近, 他剛好能看見遙襄嘴角溢出的一絲血色,遂小心翼翼地靠近,低聲問:“你沒事吧?”
接歐陽鋒一掌,即便是是丘師伯那樣的內力深厚程度, 也得遭不小的罪, 何況程師妹。
遙襄沒有說話,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 十分淡然地用衣袖抹了把嘴角, 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丘、王、孫三人看著她, 欲言又止, 頗為緊張, 最終還是孫不二開口詢問。
“瑤迦啊, 哪裡不舒服儘快說出來,彆逞強。”
難得這麼一顆好苗苗呦,全真教未來的希望都在她身上呢, 可不能有閃失。
遙襄垂眸默默地走,眼睫輕顫,從丘、王、孫三人跟前經過,行至丘處機麵前時突然身子一歪委頓而倒。
在眾人的失聲驚呼中,丘處機下意識伸出手,人他是扶到了,隻可惜......沒扶住。
丘處機自己傷得就不輕,遭到遙襄的“突然襲擊”,連掙紮一下都沒有,直接被壓到在地,遙襄的頭疊在他胸口。
倒下去的時候,遙襄就把眼合上了,讓自己身心放鬆,場麵一時間有些混亂,又喊她的也有喊丘處機的。過了一會兒,感覺有人將她打橫抱起。
遙襄的頭順從地靠在那人的肩上,嘴角一翹一翹的。然後,她忍不住手隨心動,順著那人的肩頸摸向側臉,見沒有反抗,又得寸進尺地摸了摸下巴。
嗯,很光滑,但是有一個問題......
胡子,哪兒去了?怎麼下巴上沒胡子?
遙襄眉頭一皺,露出驚覺之色,她先是掀開右眼的眼皮,用難以置信的目光從那人的下顎開始網上看。
“啊!”遙襄尖叫一聲,猛地把頭從那人肩膀上抬起,“怎麼是你?”
趙誌敬斜眼俯視著她,挑眉假笑,“你以為是誰?”
“丘師伯呢?”遙襄歇斯底裡地大吼,並且已經開始捶人了。
美夢變噩夢是什麼感覺,就是她此時的心情。
“丘師伯才沒空理你呢。”趙誌敬毫不留情地嘲諷,並把懷裡的人掂了掂,故作自言自語地抱怨,“丘師伯哪能抱得動你,這麼沉,也不知道少吃一點......”
丘師伯自己都得要人扶,哪裡還能顧得上彆人,嗬,天真。
遙襄怒了,揪起趙誌敬的臉皮使勁地扯,扯到他嘴角合不攏,幾乎要淌下口水來。扯到他幾近人不可忍,作勢要把她扔下去。
“小妹......”
一陣熟悉的男聲從斜前方傳來,遙襄怔怔一頓,扭頭望過去。
“哥!”
這下不用趙誌敬扔了,遙襄自己翻身下地,撲進兄長懷裡。
“哥,可算找到你了,爹爹在家都急壞了。”
程家大公子一聽,慚愧地低下了頭,“都是我不好,讓父親操勞,讓妹妹奔波。”
遙襄趴在兄長懷裡,看見陸冠英立在一旁,有幾分不知所措。
“果然是你劫了我家的貨,還劫了我哥哥。”她氣鼓鼓地說。
陸冠英賠笑道:“誤會誤會,都是誤會。”
“贖金還要不要了?”
陸冠英連連擺手,迭聲說“不要”。
程家大公子忙出言打圓場,他雖在歸雲莊吃了大虧,卻也不想把話說得太死惹惱了這水盜頭子,誰知道將來還會不會再遇見。
夜已深,陸乘風和陸冠英父子在整的黃藥師同意後,熱情地邀請幾位全真教弟子和程家大公子在歸雲莊留宿。
丘處機等人因礙於黃藥師,無法鏟除梅超風,心中已是不爽,如今己方傷的傷弱的弱,自然不願留在桃花島的勢力範圍裡,於是,當即拒絕了陸氏父子的美意。
臨走時,遙襄衝黃蓉擠擠眼,為她對營救自家哥哥所做出得貢獻表示由衷的感謝。
黃蓉十分不舍,欲上前與遙襄話彆,卻被黃藥師從後麵輕輕扯住,隻能眼巴巴地看著遙襄等人離去。
那一行人離開歸雲莊之後,黃藥師才鬆開女兒的後襟,負手走到徒孫陸冠英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陸冠英受寵若驚。
“原想著問一問那丫頭可有婆家,若無,說和與你,也是稱心。”主要是趁你的心。
陸冠英頓時有些慌張,眼神躲閃的同時麵頰也染上了羞澀。
“師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