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晉皇後(1 / 2)

戲精女配 佐伊賽特 8811 字 7個月前

次日天亮, 司馬師猛地一下醒來, 坐起身呆愣半晌, 目光在房中掃了一圈,最終發現了自己的新婚妻子。

二人身上還是昨日成親時的大紅禮服, 遙襄睡到腦袋伸到案幾下,頭上的發髻都沒拆,華麗的簪釵還戴在上麵。

司馬師挪開案幾, 看著新婚妻子欲言又止,神情十分複雜。終於, 他拍了拍遙襄的背。

遙襄醒來, 扶額坐起, 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發出“哢嚓”一聲脆響。

哦,天亮了, 已婚婦女的第一天開始了。

二人對坐半晌,空氣中彌漫著無措的味道。

“夫人。”

“夫君。”

羞澀是有一點,但主要還是客氣, 客氣至極。

“昨夜醉酒,怠慢了夫人,還請夫人恕罪。”司馬師低聲道歉,心底卻頗為無奈。

他自認為酒量還算不錯,可架不住夏侯家那邊表兄弟堂兄弟多,圍著他一頓敬酒。大喜的日子,他怎好不應, 尤其是東鄉侯府曹爽那幾兄弟,一杯接一杯,根本就沒安好心。

他的好弟弟昭兒也不知鑽到哪裡去了,不見人影,沒人替他擋酒,他遭不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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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的日子平淡如水,遙襄與司馬師相敬如賓,旁人看來也算和美。

隻是美中不足,好像少了點什麼。大概就是相敬不相親,相敬不相愛吧。

司馬師以為世家夫妻多數如此,感覺哪裡怪怪的,卻又說不出來什麼,畢竟親與愛都要時間培養。

思及妻子少女時的作派,想必初嫁為人婦,一時適應不過來。不過,日子久了總會好的,特彆是將來有了孩子......司馬師也就並未多做思慮。

至於遙襄的心思,她自己最清楚了,就是窮矯情。

縱然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

司馬師是長子,有小小的官職在身,平日裡或上職,或跟在司馬懿身邊。遙襄一個人,時常坐在房中發呆,想朝中事想天下事,前所未有的用心。隻有多想想這些,她才能壓住心潮,平靜以對。

她獨坐出神的樣子看上去鬱鬱寡歡,司馬懿的妻子張春華以為兒媳寂寞,招兒媳到跟前安穩,遙襄推說隻是惦念家中父母。

張春華不願兒媳年紀輕輕就在房中對壁枯坐,便支使遙襄來她房中織布。

一日,遙襄在裡屋織布,張春華在中廳理線。

“娘!娘!”司馬昭大呼小叫,滑步進來,咕咚一聲躺倒在母親跟前的地板上,頭枕手臂,翹著二郎腿。

“坐好。”張春華皺眉嗬斥。

司馬昭扭了扭,並沒有按照母親的要求坐好。他翻了個身,托臉望著母親,氣呼呼的。

“娘,你讓爹也給我謀個一官半職唄。”

“小孩子家家要什麼官職,你以為當官是好玩的?”張春華沒好氣地說。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司馬昭捶地,“娘,我是男人,男人!”

張春華被小兒子氣惱的模樣逗笑了,“好好好,我們昭兒是男子漢。”

感覺自己被敷衍了的司馬昭泄氣一歎,把臉埋進臂彎。

過了一會熱,他悶聲說:“那能不能讓爹出門的時候也帶上我?”

“自己跟你爹說去......”

“我說過,說過好多遍了。”司馬昭支起腦袋,噘著嘴委屈巴巴,“爹不帶我。”隻帶哥哥。

“那怎麼辦?”張春華停下手中的活計,故作沉吟,末了出手戳了一下小兒子的額頭,笑道:“不然娘出門的時候帶上你,可行?”

司馬昭一聽,氣得大喘氣,正要抱怨,忽然發覺裡屋傳來些響動,不由得歪頭繞過母親,朝裡望。

待看清裡屋低頭織布的女子是何人,司馬昭呼吸一滯,身體憑意識一咕嚕爬起來,端正坐好。

他清了清喉嚨,手上不停地整理衣衫發髻,用埋怨的眼神看著母親。

張春華刮臉羞他,而後扭頭去看裡屋織布的兒媳,滿意地讚道:“你嫂嫂呀,手藝可好了。”

麵對婆婆的誇獎,遙襄抬眸一笑,並未開口說話。

司馬昭心頭小鹿亂撞,眼神左右晃了幾圈,最終落在麵前不遠的兩匹布上麵。

“這是嫂嫂織得?”他將布匹拖過來,細細撫摸。

自家兒媳有這種手藝,張春華頗為得意,“是呀,昭兒你看這花紋樣式,多妙。”

“正好給你爹和師兒做身衣裳......”

反複摩挲布料的手一滯,司馬昭聲調微變,“我的呢?”

張春華愣了愣,撲哧一笑,“狼崽子,急什麼,還能少了你的。”

說著,衝裡屋一努嘴。

“喏,正織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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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司馬師在書案前坐下。

書案無人整理,還是他昨天離開時的樣子。他的妻子夏侯徽從來不碰他的書簡,隻要他往書案前一坐,她絕對離得遠遠的,更彆說添水研磨了。

此時,房間的另一角,遙襄已在棋盤上落子。

司馬師望著妻子的側臉,很想過去與她下棋,可是,他並沒有受到邀請,不是麼。

“媛容。”

遙襄抬頭,用眼神發出疑問。

“明天我陪你回娘家,可好?”

“不用。”遙襄垂目繼續下棋,對於司馬師的建議,她提不起一絲一毫的興致,“不過壽不過節的,回去做什麼。”

後麵很長一段的沉默,就在遙襄以為這件事過去了的時候,司馬師再一次開口,聲調低沉了許多。

“娘說你想家,叫我陪你回去看看。”

一粒棋子沒捏住,掉回棋盒,遙襄若無其事地撿起,放在原定的位置上,心底一陣無奈。

早知道這樣,她就對婆婆說自己身體不舒服了。

想家,會讓人舊病複發。回家,會讓人心如欲壑,後土難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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