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忘了,你的一切是怎麼來的。當初,可沒人逼你。
“人是誰安排進宮的?”遙襄的神情嚴肅了不少,開始說正事了。
這才是重點,不然她管小皇帝衝誰叫娘,叫到外廷去,自會有人收拾他。
曹芳擰了把鼻涕,眨巴幾下眼睛,沒有說話。
不說話沒關係,遙襄猜也猜得到,“燕王把人送進來的,對嗎?”
曹芳瞅瞅生母於氏,點了下腦袋。
“本宮看這裡侍奉得人換了大半,也是燕王所為?”
曹芳繼續點頭。
“這些人,皇上用著還習慣?”
曹芳以為遙襄打算換掉這些宮人,而其中包括自己的娘親,便頂著心理壓力支支吾吾地說:“習、習慣。”
“那就繼續用著吧。”
曹芳愣住了。
遙襄視線一轉,落到曹芳生母的身上,“你......姓什麼?”
“奴婢姓於。”聲調充滿了彷徨。
遙襄語氣放溫和了一些,“你是皇上的生母,不要自稱奴婢。”
於氏渾身一震,再開口,言語中透著激動之情,“是,太後娘娘,妾姓於。”
遙襄滿意地點點頭,對親隨吩咐道:“送於氏出宮。”
頓了頓,又招手叫親隨附耳過來,“交由昌陵鄉侯好生安頓。”
此言一出,曹芳猛地抬起頭,嘴唇顫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可終究沒能吐出一個字。
於氏心中不舍,可也覺得這樣離宮比片刻前想象中的要體麵千倍,於是便三步一回頭地跟著侍官去了。
在遙襄的注視下,曹芳想哭又不敢哭,遙襄的眼神並不冷漠,也不譏誚,反倒有一種濃濃的憐憫的味道。
“皇上,你愛於氏,可以給她封賞,讓她有更好的生活。”
“你想念於氏,應該堂堂正正地召見她。”遙襄把堂堂正正四個字說得很慢很清晰,“讓她得到你的尊重,而不是以奴婢的身份陪你玩樂。”
這些才是遙襄發自內心相對曹芳說得話,至於曹芳能不能明白,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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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曹芳沒能明白,亦或是在遙襄離宮征戰的這段時間裡,夏侯玄也放棄了監管的情況下,曹芳的思維裡另一個人已經穩穩地站住了上風。
那天早朝,曹宇對她發難,斥她把持朝政隻手遮天,最大的一條罪名就是對皇上不敬。
曹宇的責難,得到了曹芳緊張的應和。
對此,遙襄的心態非常平和,甚至可以說是冷淡。她對曹芳的善意,僅僅源於他是個孤立無援的孩子,與他是曹叡的養子還是當今天子沒有半文錢關係。養不熟就養不熟,反正她也沒用心。
帷幔後,遙襄倚著憑幾半臥,閉眼用很莊重的語氣向曹芳請罪,實際上麵無表情。然後將於氏之事說與百官聽。
“......本宮既然聽見了,冒著被皇上記恨的風險,本宮也得向皇上諫言。”
“於氏乃東平王的妾室,皇上在宮中旁若無人地管於氏叫娘,那麼皇上又該管誰叫爹呢?”遙襄慢悠悠睜開眼,狀似不經意地瞥了曹芳一眼。
即便是平明百姓家的孩子,過繼了就是過繼了,沒有摻和著叫人的道理。
經遙襄講述,眾臣的反應幾乎是一致的,紛紛激動地向曹芳諫言,此舉極為不妥。
遙襄解決完唯一一個勉強算是難題的難題,接下來打算將曹宇的論調逐一反駁,“本宮還要問一問大將軍,你將於氏秘密送到皇上身邊,隻教皇上念著生父生母,離間皇上與本宮,是何居心?”
挑彆人毛病之前,先自己照照鏡子好不好,大家都是謀權,裝什麼為君為國的大尾巴狼。
“大將軍說本宮貪戀權勢把持朝政?這話從大將軍嘴裡出來,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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鬨了場不愉快,但慶功宴還是要如期舉行。
隻是,令遙襄稍感意外的是,曹宇把慶功宴辦成了給她的鴻門宴。
“本王請太後移居永寧宮,從此不問政事,安度餘生。”
曹宇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寫滿了勝券在握,以及對遙襄的蔑視。
而遙襄吃著葡萄,正在猶豫要不要把此地變成曹宇的斷頭台。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