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是惡犬係列(5)(1 / 2)

晚上, 水穀杏花把宿舍房間重新收拾了一遍,當初走的時候大部分衣物都留在這裡沒帶回去, 故而複課之後也就帶了個人過來。

現在倒是有些後悔了,長夜漫漫,沒有稚名小姐的泰迪熊陪伴, 該有多寂寞.....還有零食,中午對惡犬先生說了那樣的話, 弄得她這一整天也頗有些心不在焉, 午飯和晚飯權當走了個過場, 扒拉幾口就算完事了.....現在肚子好餓。

她輕歎了一口氣, 有些頹喪地癱倒在床上, 懷裡抱著一隻枕頭, 手指鬱鬱寡歡地對著它揪來揪去。

水穀杏花長這麼大, 很少對彆人說過這樣刻薄的話。

儘管惡犬先生的確凶了一些,但她看得出來, 這個男人未必不是真心對他妹妹。

想到這裡,她頭疼地揉了揉頭發, 忍不住把手輕輕按在心臟的位置。

“稚名小姐,這是你的感情嗎?”

即便這是個注定會石沉大海的問題,但她還是忍不住喃喃自問道。

嘛, 話都說出口了, 現在後悔也未免有些太晚了.....如果惡犬先生真的在乎稚名小姐,這未嘗不是一個好的契機,讓他明白自己的妹妹並沒有像他以為的那樣幸福長大。

所謂最深的傷痛永遠來自最愛的人, 那些痛苦卻不知如何改變的人,恰恰最在意維持著表麵和平的那根弦,倘若弦不斷,那些被傷得遍體鱗傷的人必定會選擇繼續忍受,寧肯按捺苦痛,也不願虛假的親密蕩然無存。

這樣的人最溫柔,也最可悲。

正因為貪戀過去的美好,才願意為了現在和未來妥協,正因為不想累及最愛的人,才把所有的傷心難過裹挾在心裡,直到它日積月累,泛濫成災,化成尖刀把那根經不起風雨的弦徹底斬斷。

然而,她的出現似乎讓這個頃刻間就要分崩離析的局麵又回到了從前,仿佛稚名小姐曾經所承受的悲苦都消散了,再也找不到痕跡。

這是不行的.....如果那個總是說著“不能麻煩哥哥”的女孩再也不想回來了,那麼就由她——把眼前這個岌岌可危的虛假現實粉碎,痛苦的靈魂總要勇敢掙脫束縛,才能迎來新生。

曾經她以為,未曾經曆過生死,便都算不得苦難。

可惜,生活恰恰比中那些跌宕起伏的情節更加難熬,夢想的遙遙無期、身邊的人投來的輕蔑目光,才是真正陪伴爆豪稚名長大的存在。但是她心裡清楚,這世上還有人很愛很愛她,為了這一絲溫暖,她願意咬著牙繼續忍耐,忍耐自己的一無是處,忍耐自己沒有一絲亮光的未來。

用積攢了整個前半生的孤獨換來的堅強.....她多痛啊。

再溫柔的人,也有被生活中的一根根刺紮到無力還手、再也爬不起來的那一天。

水穀杏花微垂眼瞼,沉默地盯著指尖發呆,或許是靈魂在這具身體待久了,在某個瞬間,她甚至能和那個遍體鱗傷的孩子產生共鳴。

然後....便像是再也痛快不起來了,壓抑得令人窒息。

她甩了甩頭,心裡告誡自己不能讓殘留在這具身體中的情緒主導她的行為。

躺也躺夠了,水穀杏花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竄了起來,拿上換洗衣物,打算先把自己洗洗乾淨,剛剛整理宿舍出了不少汗呢。

***

雄英高中幾年前就實行了全宿舍製的教學模式,宿舍樓以班為單位,也算是經費富得流油了。

澡堂位於宿舍樓的底樓大廳,也是生活區的一部分,分男浴和女浴。

她出來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晚上九點了,走廊上基本不見人,整棟樓靜得連窗外的蟬鳴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本想著快點洗完澡,早點回去刷題的水穀杏花剛下到一樓,就被驚得身體一顫,手裡的衣服都差點掉在地上。

今天中午剛被她懟過的惡犬先生,正沐浴著月光,沉默地坐在沙發上,因為低著頭的關係,她並不能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哥?”

水穀杏花走上前,試探著叫了他一聲。

老實說,她原本以為像他這樣驕傲的人,在她這裡受到了那樣的冷遇,再怎麼樣也要過上好幾天才會氣消,沒想到這才沒過多久,他居然會主動找上門來。

水穀杏花有些緊張地看著他,發現他抬頭的那一瞬間,臉色晦暗難言,眼裡複雜得像是一汪深潭。

她並不了解這個男人,但總覺得這樣的表情放在他身上,很不合適。

他起身,把手裡的袋子交給她。

水穀杏花瞥了一眼袋子裡麵的東西,小物什看不到,但那隻大小明顯超出袋子長度的小棕熊還是十分顯眼的。

“本來你去年過生日的時候就想給你了,但是.....”

那天他突然接到了緊急任務,又連著一個月追捕犯人,等到他再想起這件事的時候,她卻已經進入了雄英,開始了住宿生活。

再也不是他想見就能見到的了。

“熊我已經洗乾淨了.....”

他微微皺著眉,明明她就在眼前,他卻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好。

水穀杏花後知後覺地接過袋子,道了聲謝。

一時間,兩人相顧無言,外麵的蟬鳴聲還在繼續,吵得人心煩。

“很晚了,洗完澡就快點回去睡覺。”

其實,有些事情他想了整整一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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