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顧離淵,旁邊小胖被卷柏抽醒,也發現了這股清香。
他有些害怕,抱著卷柏下床。
他剛掀開帷帳,就對上無風自開的門。
他準備下床是腳一縮,又退了回去。
剛退回沒兩步,一道藤蔓倏地出現,將小胖捆得嚴嚴實實。
小胖一驚,放聲大喊,“救命啊——”
可是嘴張了張,沒發出任何聲音,好似有什麼無形怪獸,將他的聲音吞噬得乾乾淨淨。
藤蔓一動,小胖飛了出去,落到黑衣人肩上,被黑衣人扛起,期間,依舊沒發出任何動靜。
四名黑衣人彙合,小胖才發現顧離淵大胖和顧白都已中招,正到垂著昏迷不醒。
小胖暗暗叫苦,生不逢時,最厲害的圓圓都中招了,危矣危矣。
他還沒想出什麼法子,頸上一痛,失去了意識,卻是旁邊黑衣人見小胖子還清醒著,以手作刀,劈中他小胖後頸。
之後,四名黑衣人又似來時那般,如一縷輕煙飄出城主府,往城外方向趕。
街道寂靜,暗巷無聲。
一道人影不徐不緩地行走在街巷間,亦沒有發出聲息,縱然一身雪白,卻又好似完美融於夜色中,不引人注意。
他抬頭,月色溫柔,照亮他的眉眼,這人正是白日見到的那個裴姓白衣少年。
黑衣人從巷口穿過,在他眼角拉出一閃即逝的殘影。
他若有所覺,腳步疾行。
他走到巷口,正好瞧見四條人影扛著四名小孩遠去。
他識海內的係統幸災樂禍地開口,“顧離淵被抓了,正好給七蘭魔君加餐。”
裴鈞掌心憑空出現一本線裝書,他翻開書,念道:“‘君子之道,在於行遠’。行遠之秘,在於跬步千裡,行!”
他往前一跨,身側空間扭轉,半步間便至數裡之外。
這便是跬步千裡,一跬步行千裡。
當然,這是修到極致,方可達到境界,境界低時,半步隻能跨越數尺數丈。
見裴鈞要追上去,係統氣急敗壞,“你不想殺顧離淵,還不能允許彆人殺嗎?顧離淵自己撞上了,乾-你何事?”
裴鈞充耳不聞,緊隨黑衣人尾後。
黑衣人也發現了裴鈞,當頭扛著顧離淵的那人打了個手勢,所有黑衣人的速度猛地快上一倍。
裴鈞又翻了一頁,下一秒,他出現在城牆上。
他望著下邊往外逃的黑衣人,再次翻了一頁,念道:“‘君子之所取者遠’,則必有浩然之氣,壓邪!”
無數字符凝成浩然白光從書上飄出,化作雲氣居高臨下鎮壓黑衣人。
當前黑人再次一打手勢,四人散開,各尋個方向逃竄。
“浩然正氣,壓!”裴鈞再次輕嗬出聲。
書上白光再次增強,好似霧氣般將這個空間彌漫填滿,並在黑衣人逃離方向,豎起白色光幕。
白色光幕如輕煙,如白紗,看著一戳即破,可是卻似柔韌的鮫紗一般,刀割不開,水火不侵。
當頭黑衣人從裴鈞出手便認出他的身份,他眼底閃過一抹陰狠,再次打了個手勢。
所有黑衣人將肩上的小孩往地上一摜,回首攻向裴鈞。
呆在蛋殼裡的江映嵐聽到肉-身與地麵撞擊的聲音,不由得渾身一疼。
那黑衣人這力道,可沒留情。
她忙又出聲喊:“圓圓,醒醒,醒醒。”
顧離淵此時暈迷,自然無法回答她。
江映嵐有些失望,更多的焦急,她又喊了幾句,放棄喊醒顧離淵的打算,側耳傾聽外邊動靜。
外邊黑衣人已經飛向城牆,每人手中都拿著一隻銀鉤。
銀鉤如月,在月光下閃爍著尖銳的寒芒,寒芒從銀鉤上激發,發出道道激光似的殺意。這些殺意在空中彙聚成一股,仿若長箭般擊向城牆上的裴鈞。
裴鈞定目瞧去,見那些銀鉤是純粹的靈器,上邊沒有本命靈氣息,心道這些人倒是謹慎。
他手中書再次翻了一頁,道:“浩然氣,咄!”
浩然氣從書上飛出,好似飛龍踏雲般,迎上銀鉤殺意。
躺在地上的小胖偷偷掀開下眼皮,見黑衣人正和人纏鬥,沒注意這邊,連忙爬起身,給顧白、大胖和顧離淵各撲了一臉卷柏,“小白,大胖,圓圓,醒醒,醒醒。”
他推推這個,推推那個,很快,卷柏將迷-藥解開,其他三人都從昏迷中醒來。
“我,”顧白視線一掃,眼含驚訝,又聽到動靜,扭頭望向城門口,“他們!”
小胖點頭,道:“沒錯,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我們被黑衣人擄走,是裴家公子救了我們。”
小胖起初確實被砍暈,不過卷柏本身就擁有極強的生命力,他在半途就清醒過來,不過他沒敢亂動,怕被發現,再次擊暈,直至此時,才敢動彈。
顧離淵扭扭頭,視線落到裴鈞身上,眼底閃過羨慕。
城牆之上,裴鈞悲憫莊嚴,仿若天人,他手中書本泛著浩然正氣,白光照耀之下,襯得他眉目溫柔,愈發潤如美玉。
那才是他預想中的上人模樣,哪似他,捧著蛋蛋,卻不知如何戰鬥。
“現在怎麼辦?”小胖湊到顧離淵身側,問道,“是上去幫忙,還是就此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