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嵐拍拍他的頭,道:“跟上去,看看當年真相。”
顧離淵點頭,轉身跟了上去。
顧清乘出了城,最後來到城外一處村子。
村子裡房屋並不多,人煙也蕭條,其中三四個人守在其中一所房子外邊,或聊天或修煉。
瞧見顧清乘,他們忙起身,道:“族長。”
顧清乘沒有理會這群人,直接走到那間房子前,一腳踢開大門。
“咚”地一聲巨響,守在外邊的上人本來想跟上去的,頓時嚇得後退。
同時,一道結界從院門口張起。
所有人都不由得露出個曖-昧的笑,“哎呀,沒想到族長這麼猴急。”
顧離淵站定,問:“什麼猴急?裡邊是誰?”
他們心照不宣歸心照不宣,卻不會泄露族長**,因此誰都沒說。
顧離淵沒有理會他們,破開結界走了進去。
遠遠地,就瞧見顧清乘站在門口,他的腳邊,一名嬌媚女修蜷縮在地,臉上儘是痛苦之色。
她低低地呻-吟,怯生生地問:“公子,奴這些年一直安分守己,也聽從您的話,從未想過沒打擾您和夫人的生活,您怎麼今日這般暴躁?”
說著,她眼底嫉妒與痛快一閃而過,麵上卻愈發隱忍痛苦,然而說出口的話卻似毒劍般刺入顧清乘的心口。
“莫非夫人知道,當年公子與我之間的事了?”女修嬌嗔一聲,“這可不關奴的事,奴什麼都沒說。”
顧清乘聽著她胡說,指尖一彈,無數鬆針又刺入女修體內。
女修慘叫一聲,卻依舊不怕死的開口:“公子,一日夫妻百日恩,當年公子強要奴,又將奴趕走,奴心慕公子,從來心甘情願,這些年奴在村裡,沒想過打擾公子與夫人,莫非當年之事,夫人都容不下嗎?”
顧離淵再次麵無表情地將青鬆彈入女修體內,順著筋骨一寸寸鑽入。
這不同於之前的疼痛能夠忍受,女修在地上翻滾著,慘叫著,不斷撕裂抓撓著,很快身上出現一道道入肉的抓痕,血跡斑斑。
顧離淵站在院內,望著這一幕。
江映嵐好奇地問:“誒,顧清乘不是愛你娘嗎?怎麼還跟這人扯上關係?”
“不知。”顧離淵開口。
他想起自己離奇的身世,密川傳承裡的欲果,忽而有個猜測。
莫非,當年顧清乘對他母親動情,與他母親歡好之後,又與這個女修交合,意識清醒後,便隻記得這女修,不記得他母親?
這般一想,他有些作嘔,為他母親委屈。
同時,他望向顧清乘,眼底泛起冷意。
顧清乘停止空中青鬆,問:“當年之事,照實說。”
女修眼角餘光瞧見院子裡的顧離淵,心知這對父子怕是相認。
她努力整理散亂的青絲,癡癡一笑,“當然是,公子當年藥力強盛,夫人承受不住,公子便將奴拉到床-上,啊——”
女修再次疼得不斷翻滾,不斷淒厲慘叫。
持續足足半個時辰,女修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她望向顧清乘,眼底是刻骨恨意。
見顧清乘依舊漠然,麵上露出一絲淺淺的悲哀。
她努力坐直身,哈哈笑道:“你現在暴怒又有何意義?當年你選擇信我,便該落得這般下場。”
顧清乘終於開口,“所以,當年真的是舒兒。”
他握緊握拳,隱忍而痛苦。
當年他恢複意識,沒瞧見顧舒,隻見顧巧不著一縷躺在身側,身上青青紫紫,畫麵不堪至極。
他不敢相信這一幕,也不敢相信自己背叛了顧舒,當時第一反應,便是殺了顧巧。
隻是他的教養不容許他這般做。
最終,他隻是將顧巧送到這間屋子,並派人看住她。
他心底對顧巧難免有怨懟,若不是她,他麵對舒兒也不會氣短心虛,因此,他為報複顧巧,將她軟禁在這。
他因為愧疚,沒有臉麵去見顧舒,卻也因為不舍,不願和顧舒取消婚禮。
他自卑心虛,卻又自私卑劣,哪怕自己臟了,依舊不想離開舒兒,在這忐忑不安中,與顧舒成婚。
因為嫌棄自己肮臟,他沒有碰舒兒,可是舒兒卻被檢查出懷有身孕。
他第一反應是狂喜,狂喜他與舒兒還有未來。
他不想計較舒兒懷著誰的孩子,不管是誰,舒兒都是他的妻子,是他日後想攜手走一生的人。
所以,他想要顧舒打掉孩子,忘掉那個人,和他好好過日子。
可是顧舒不願意。
而自從他提出打掉孩子的意見後,顧舒對他便開始冷漠起來。
因為顧舒態度,顧清乘認定顧舒心中藏著那個人,並愛他甚過愛自己,這讓他妒忌發狂,更加想讓顧舒打掉孩子。
惡性循環,他提出打掉孩子,顧舒對他越冷漠,顧舒對他越冷漠,他就越想讓顧舒打掉孩子,到了後來,顧舒竟然直接不見他。
顧清乘喪了許久,終於做足心理建設,決定接受那個孩子。
隻要顧舒願意理他,他沒什麼不能做的。
可是顧舒的注意力全部落到孩子身上,對他愛答不理,最後更是因為生孩子落了病根,不足一年病逝。
這讓他如何不飲恨?讓他如何甘心?
他可以接受舒兒背叛他,但他不能接受舒兒不愛他。
現在,他從顧巧嘴裡知道,當年那人是舒兒,舒兒愛的也是他,可是他卻沒有絲毫高興與喜悅,有的隻是濃重的悲哀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