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顧離淵與江映嵐鬥嘴,那邊呂紅衣還在繼續開口說話。
“我呂家誠心與顧公子交友,今日設酒,就是想與顧公子和解。讓我們一起忘了青元秘境的不快,享受此時的友誼吧。”
顧離淵聽了呂紅衣的話,忍不住想笑。
他還當呂家轉性了,竟這般放得下姿態,誰知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不通知他,單方麵宣布和解,就是和解了?
江映嵐提醒,“全鵝宴,全鵝宴。”
顧離淵譏諷的話吞了下去,繼續哢擦哢擦剝鬆子,道:“青元秘境,發生了什麼嗎?”
呂紅衣先是一愣,隨即便是高興。
她伸手摸摸垂落胸-前的散發,嫵媚一笑,“對對,青元秘境什麼都沒發生,我呂家與顧家,一向守望相助,彼此交好。”
“是麼?”顧離淵應得淡淡,“我顧家地處偏遠,物資貧瘠,還要上供八層,平時窮得靈食都吃不起,哪有資本與呂家守望相助?”
呂紅衣似是沒聽出顧離淵話裡意思,笑道:“顧家有顧公子,還有顧族長,考核二流家族也是輕而易舉之事,顧公子何必妄自菲薄?”
顧離淵嗤笑:“呂家這是沒誠意啊。”
正好這時廚師也將全鵝做好,膋肝、搗肉、熬肉、炮鵝都一一斷上來,連同全鵝一並端上來的,還有淳飯。
淳飯是用上好的黍米烹煮而成,澆上鵝肉醬以及鵝油攪拌,黍米飽吸汁水,顆顆飽滿,色澤鮮豔,口感清香,光是看著,就能輕而易舉地勾起人食欲。
江映嵐跳到淳飯邊上,一雙豆豆眼望向顧離淵,唧了一聲。
顧離淵了然,道:“彆急。”
他找了乾淨碟子,用勺子舀了幾勺放到碟子裡,之後取出蛋蛋專用小湯匙,開始投喂。
吃了幾口解了饞,顧離淵又夾起鵝肝放到碟子裡搗碎,用勺子舀了喂給蛋蛋。
江映嵐趴在碟子旁邊,覺得不舒服,示意顧離淵手過來,之後她躺在顧離淵掌心,張開嘴等著吃。
又愜意又舒適。
顧離淵笑罵道:“懶死你得了。”
但動作間又細心又溫柔,所有的飯菜都沒放過。
呂紅衣在旁坐立難安。
顧離淵提了一嘴就不再開口,隻顧著喂自己本命靈,讓她拿不定主意,顧離淵這是隨意提出一口,之後令派人過來接洽這事,還是他特意點出,卻故意做出姿態,讓她呂家退步。
她試探地開口:“顧家既為同盟,資源自然無需上交,您看呢?”
顧離淵給江映嵐喂了一個筍丁,道:“‘食不言寢不語’。”
呂紅衣隻得慢吞吞地進食,吃得心不在焉。
江映嵐吃飽喝足,趴在顧離淵掌心,舒服地喟歎,“東霜寒鵝,不愧一絕。”
顧離淵草草地填飽肚子,就放下筷子,捧起蛋蛋,開口道:“喜歡吃,以後再來吃?”
呂紅衣聽到這話,笑道:“顧公子身為我呂家朋友,無論何時來吃,我呂家都歡迎。”
江映嵐從顧離淵掌心爬起,道:“搞事,搞事。”
顧離淵笑罵道:“你倒是看熱鬨不嫌事大,剛吃了人家的鵝,就要對付人家。”
江映嵐翻了個白眼,“說得你好像沒吃似的。”
顧離淵摸摸江映嵐的頭,捧著江映嵐縮到懷裡,抬眸直視呂紅衣,開口道:“如果貴族願意交出呂哲、那天傷我族人以及與我作戰的呂家長老,我便信貴族誠心與我顧府交好。”
呂紅衣笑容僵住,兩名八階長老、一名九階長老後裔,顧離淵可真敢開口。
要是將他們交出去,呂家也不必存在了。
區區顧家,還不至於讓他們奴顏婢膝。
這般想著,呂紅衣用食指挽挽發尖,笑道:“顧公子說笑了,顧家當初沒有放棄任何一名族人,我呂家亦如是。”
“呂家這是沒有和談誠意啊。”顧離淵笑道,“當初你呂家逼我顧家交出我,我顧家不交,便傷我顧家長老。”
呂紅衣聽顧離淵提起這段往事,僵笑道:“顧公子何必因這些事傷了和氣?我呂家已知這事不對,今日不是以寒鵝全宴向顧公子請罪了?”
“不,我覺得呂家這事做得非常好。”顧離淵微微一笑,“今日我不才,願效仿呂家所為,也來一招威逼利誘。若是失敗,再設宴席,向呂家請罪,如何?”
他若有所指道:“呂家這般大度,想來彼時會原來我所行的。畢竟,我與呂家是朋友啊。”
呂紅衣從聽到顧離淵讚同呂家起,就心生不妙之感,等聽到後麵,更是變了臉色。
現在顧離淵要求呂家交人,呂家拒絕,按照之前事例,豈不是要傷人立威?
她剛想通,猛地抬頭望向顧離淵,卻撞上顧離淵似笑非笑地眸子,以及毫不掩飾的殺機,頓時將桌子猛地推向顧離淵,自己不住後退。
她取出長弓,射向坐在桌前的顧離淵,同時大喊一聲:“長老,動手。”
三根長箭洞穿虛空,瞬間來到顧離淵麵前,緊隨那三根長箭之後,又是一排排三列長箭。
在最前麵三根長箭即將刺中顧離淵時,後邊所有的長箭同時化作流光,鑽入最前方三根長箭內。
那三根長箭刺穿速度再次加快。
顧離淵不慌不忙地將蛋蛋放到頭頂,之後取出小胖嘰,在每根長箭上敲擊一下。
他的動作十分迅疾,快得仿若小胖嘰一分為三,擋住了三根長箭。
三根長箭被擊中,好似崩裂的星光,在空中散落成沙。
呂紅衣眼底閃過忌憚,暫時沒敢再動手。
一段時間沒見,顧離淵手中的法器,愈發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