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自然不可能認錯自己血脈,那麼隻有一個真相,裴吟擁有裴帝兩家血脈。
裴家在裴家屬於嫡係,在帝家,看起來也應該屬於嫡係,不然那黑衣人不至於聽到雙生菇,就沉不住跳了出來。
不然,血脈稀薄或者沒有帝家血脈的旁係,死多少都影響不了嫡係。
雙生菇雖然同源而食,但分株寄生也有個親疏遠近,與母體血緣越近,越先寄生,若是母株寄生的是與當家人無多少親緣的旁係,那等子株寄生到嫡係前,早已被人發現,並連人帶菇一並毀滅。
正因為裴吟與帝家血緣夠近,黑衣人才忙不迭跳出,生怕晚一步,自己就被寄生了。
裴吟麵色一沉,聽出那帝家人話裡意思,這是要他自我了斷。
他冷笑道:“帝書,你以我關係並不緊密,雙生菇落到你身上還遠著呢,這就急著滅我以絕後患,未免太急。”
帝書麵上一片漆黑。
他後退兩步,道:“帝吟,彆忘了雙生菇的恐怖!一人染上,全族滅亡不是開玩笑的!”
他心知讓人心甘情願赴死不易,特彆是如裴吟這般心性堅韌的強者。
他緩和語氣道,“帝吟,我死不打緊,可彆忘了場上還有一人,按照關係,他可比我更近。”
帝書視線落到裴雲身上,道:“你也不想,自己一脈再無傳人吧。”
裴雲總算反應過來,忙湊到裴吟身側,“叔祖,他是帝家的?他為什麼叫你帝吟?帝家人怎麼會入我裴家內院?快通知族長,抓了這個帝家人!”
帝書笑意吟吟地望向裴雲,道:“你想通知,便通知吧,你這個帝家人,看裴家放不放過你。”
裴雲心驚肉跳,不敢相信,卻又不敢不相信。
他懷著僥幸問裴吟,“叔祖,我是裴家人,是吧?我父母都是裴家人,我怎麼不是裴家人呢?”
裴吟一拂袖,將裴雲推向院外,“離我遠點。”
裴雲與他血緣關係太近,雙生菇一旦分株,首當其衝的,便是裴雲。
裴雲茫然地望著裴吟,眼前發生的事對他來說猶如一場夢,看什麼都隔了一層。
但他動作不慢,被推到門外後,就取出傳訊符,想給族長傳訊。
身為裴家人,基本的家族榮譽感還是有的。
可是他手中的傳訊符卻被裴吟打斷了,裴雲更茫然地望著裴吟,忽而麵色猛地一變,“叔祖,你真是帝家人?”
裴吟不語。
帝書在旁道:“不僅你叔祖是,你也是哦,小侄孫。”
他扭頭對裴吟道:“你可要想好了,你不自儘,死的未必是我。若你選擇舍生取義,裴雲我帝家比如不會辜負。日後,他會是王的弟子,擁有競選下一任王的資格。”
“你是王親姑姑的兒子,王的堂弟,你的後代,王不會怠慢。”
裴吟依舊不願意,“雙生菇未必無敵。”
貪生怕死是人類本能,讓裴吟去死,他又怎麼願意?
“可是對付你足夠有餘。”帝書開口,“若是求助王,一來一回,時間太久。”
裴吟望著帝書眼底儘是冷凝,“你忘了,裴家也有名太上長老。”
暗算他的人他會抓出來,帝書這個逼他去死的人,他也不會放過。
帝書長吐一口氣,對,裴吟還是裴家人,他被雙生菇寄生,裴家斷然不會坐視不理。
“你說的沒錯。”帝書身形一閃,就要重新回到暗處,“趕緊去找裴家的太上長老。”
他身形剛剛閃動,便發現自己所處空間被禁錮,竟無法動彈。
他麵色微變,喊道:“帝吟!”
不必帝書如何說,裴吟也發現不對。
他右手抬起,食指與中指間夾著一枚黑子。
他以天為棋盤,口道:“落子天元!”
他語落瞬間,天空金色流光縱橫交錯,形成一張棋盤,而他指尖黑子猶如一枚流星,落到棋盤天元位置,黑子落定,發出清脆的聲響,猶如落子無悔。
而黑子落定的同時,無數縠紋從黑子身上散出,猶如潮汐般不斷拍打著這方空間,拍擊聲脆,空間出現道道碎紋。
瞧見這碎紋,裴吟麵色微變。
他所在的這方空間,被人鎖了。
他一把將裴雲塞到帝書懷裡,道:“被裴家發現了,帶著裴雲快逃!”
若讓他自殺,他不願意,畢竟不到生死絕境,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反倒願意以己殘命,為裴雲爭一條生路。
他指尖又出現一枚白子,“空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