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嵐一想,這樣也好,雖說不能太過麻煩裴家,但若現在放走顧清乘,隻怕會讓有心之士惦記上。
裴泓裴奇裴芳他們隨後也在圓桌旁坐下,裴奇先給每人到了一杯茶,之後自己茶水一飲而儘,道:“你們猜,我這次打聽到了什麼?”
裴芳一拍裴奇肩膀,道:“彆賣關子了,快說。”
裴奇痛得麵容扭曲一瞬,“芳姐,你好大的手勁。”
裴芳鬆開手,歉意道:“不好意思,忘了我最近實力又提升了。”
裴奇起身,椅子搬到裴泓身邊,距離裴芳一臂遠後,方道:“帝家內訌了。”
“嗯?”場上其他四人注意力瞬間被吸引,同時望向裴奇。
裴奇縮縮脖子,一下子獲得這麼多關注,未必是好事。
他聲音小了點,“就是那個帝蕪啊,他不是憑空殺出的麼,自然有人不服。”
“在他之前,帝茹、帝蘇是繼承人呼聲最高的人選,他倆默認下一任帝皇在彼此間選出,競爭得水深火熱,結果兩人落選,沒聽過名聲的帝蕪占座,帝茹和帝蘇,可不恨毒了帝蕪?”
“若是其他養在帝皇膝下的其他兄弟姐妹還好,帝茹和帝蘇還能按捺住氣,安慰自己他們之前是養精蓄銳,之後再找機會將那兄弟姐妹拉下馬,結果偏偏是養在紀王爺膝下的野種,可不氣瘋了?”
“他倆完全沒給帝蕪留顏麵,在外人麵前毫無遮掩。我去那邊酒樓看了,帝茹帝蘇以及他們的隨從麵對帝蕪趾高氣揚,帝蕪沉默安靜,好不可憐。嘖嘖,這太子當得,真窩囊。”
裴泓嗤笑,“你看他可憐?我看你才可憐。他若真可憐,能壓過帝茹帝蘇成為太子?倒是帝茹和帝蘇這般喜怒形於色,該是急了。”
顧離淵沒見過帝茹帝蘇和帝蕪,沒就這事發表意見。
不過聽裴泓對帝蕪評價這麼高,他問:“你見過帝茹帝蘇?”
裴泓點頭,“自然。裴家帝家同為超級家族,總免不了各種比較,帝茹帝蘇,算是我哥那代的風雲人物,我哥提起這兩人,隻一個詞,深不可測。”
“這個評價有點過,但不可否認,我幼時見到他倆,隻覺得兩人如山如海,避諱莫深,等我大了再見他倆,雖沒那種不可超越之感,但這兩人依舊讓我覺得,手段計謀卓絕,是個風雲人物。”
“沐若春風化境,朗如明月青鬆,危則言笑晏晏,定則無悲無喜。”裴泓開口,“以他倆往日作風,就算帝蕪成為太子,他倆也不會讓人看出自己情緒,而是會明麵大度恭喜,且在外麵麵前,維護帝家臉麵。”
“現在他倆連帝家臉麵都不維護,對帝蕪的厭惡更是連遮掩都不願,要麼帝蕪狠狠惡心到了他們,要麼帝蕪讓他們有幾乎動搖根基的損失。”
“無論是哪種,都是帝蕪讓他們很是吃了個大虧,才讓他們連掩飾都不願。”
“這就厲害了。”裴奇收起之前的可憐,決定離帝蕪遠一點。
裴芳探頭,問:“泓哥,你覺得,顧雲天是誰派來的?”
“不知道。”裴泓搖頭,“不過,將不相關人物牽扯進群英鬥,不像是帝茹帝蘇手筆。他倆以帝國太子為目標,對自己形象看得很重,背後乾不乾淨不知道,明麵上是不會做這種落人口舌之事。”
不過,裴泓這話剛落,便被人打臉了。
有裴家弟子通知裴泓,帝家帝茱前來拜訪,替自己隨從顧雲天告罪,並準備將顧雲天贖走。
眾所周知,帝茱是帝茹的親妹妹,一向惟帝茹是瞻。
裴泓有些吃驚,“不可能啊,帝茹現在真這麼破罐子破摔,連基本臉麵都不顧了?”
裴奇裴芳和顧離淵江映嵐對視一眼,跟上去看熱鬨。
他們到達偏廳時,帝茱正坐在客椅上,旁邊桌子放著一瓷白茶杯,茶杯上映著一枝紅梅,襯得白瓷愈發潔白無瑕。
帝茱沒動茶水,隻正坐著,氣質嬌憨,儀態大方。
聽到動靜,她偏頭望門口外來,頭上白色絨絨球隨著動作而動,像是無辜雪狐,扇動著雙耳。
帝茱外表約莫十八-九歲,做出這般神態來並不如何違和,甚至有種她本該如此千嬌萬寵,天真活潑。
可是凡是認識她的人都知道,這隻是表象。
能在帝家活得好的皇子公主,就沒一個好惹的,好惹的,都活不到高階。
她起身,朝裴泓行了一禮,抿唇笑道:“你就是裴泓裴公子?果真如傳說中一樣,蘭芝玉樹,皎膠如月。”
裴泓懶懶地回了一禮,道:“茱宮主也跟傳說中一樣,玉雪可愛。”
“能得到泓公子認可,我此行無憾了。”帝茱視線移向裴奇,俏皮一笑,“聽說奇公子快板一絕,朗朗悅耳,似那驚濤拍岸、浪打山石,不知我有沒有那個榮幸,能聽奇公子的藝術之曲?”
裴奇被帝茱說得不好意思,自家人知自家事,快板他再怎麼喜歡,也完全上不了牌麵。樂曲演奏,還是以琴瑟箏箜篌等弦樂器為主,再不濟也有笛蕭之類的管樂器,快板除了能打節奏,沒有多少美感可言。
因此,聽帝茱誇得這般真誠,裴奇反倒不敢領,“沒有沒有,難登大雅之堂。”
“哪裡,奇公子妄自菲薄了,真心熱愛,技即是道。”她又望向裴芳,笑意吟吟地開口,“這就是卓爾不群氣魄過人的芳姐姐麼,真羨慕你有這樣勇氣,也擁有這樣的幸運,能夠得一靈魂伴侶。”
“謝謝。”裴芳聽到帝茱對她和靈在一起這事表示讚同,當即緩和神情。
江映嵐望著這一幕,與顧離淵傳音道:“這公主,厲害啊。”
不過是見禮,就消除了裴泓三人的惡感,就算之後她要拎走顧雲天,裴泓他們也不好太過強硬攔著。
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