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2)

“如果孔文鴻的目標真的是你,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謝謝。”秦枝誠懇道謝。

“不用謝,我們是好朋友嘛。”

一下子從救命恩人變成了好朋友。

馮倩雲見秦枝沒有出聲反對,心裡美滋滋。

“唉~”轉眼,馮倩雲又歎了口氣,“想想還是氣不過,明知道是賀紅梅害我,還不能指控她,真讓人鬱悶。”

馮倩雲一點也沒有見外的和新交的好朋友抱怨。

秦枝給她續了杯水後,開始收拾東西。

“你不知道,我被你救了後,賀紅梅逮著機會就在我麵前表現關心,搶著端茶送水,表現姐妹情深。”

“我真是膩歪壞了!”

她幫著把網袋拿去堂屋,拿起雞毛撣子裝模作樣幫忙掃灰。

“要是我這個時候指認她就是推我下水的人,保管所有人都會說我是個白眼狼。”

“當然了,你除外。”

馮倩雲是真的很會說,從吐槽賀紅梅假情假意,到她在京城與安雯的交集,絮絮叨叨說到了天擦黑,成功蹭了頓晚飯後,才心滿意足離開。

吳慕程根據白皮的交待去郊外的倉庫裡把兩位臥底的同誌救了回來,送往鎮衛生院救治。

從醫生凝重的表情裡可以看出,兩位同誌的狀態不太好。

想起剛找到他們時,兩位同誌血呼啦差的樣子,吳慕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他交待兩名公安守著,就回到鎮派出所過來找白皮了。

看著吳慕程麵色不善的樣子,白皮忍不住心慌。

不是,他說的地方沒問題的啊,那倆被花姑認定為臥底的人就在那裡啊。

難道自己之前下手真的太重了,人已經噶了?

不能夠,調理人,他是專業的,他不可能失手的。

他露出個笑臉,問道:“局長同誌,人,在的吧?”

既是問人有沒有找到,也是問人還有沒有活著。

吳慕程沒有理他,拖了把椅子過來,坐在白皮麵前,說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然,我讓你也變成那兩位同誌的模樣。”

“你自己體會那樣的狀態下,人還能不能在。”

白皮:······

“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真的。”白皮指天立誓,“我剛加入這個組織沒有多久呢。”

“這不,隻能跟著個娘們行動,局長同誌,您明鑒。”

“您去審花姑吧,她已經混到元老了,組織裡幾乎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

招,是不可能招的。

不招,沒準還能僥幸保住命,招了,就是公安不定他死罪,組織也能活剮了他。

所以,死道友不死貧道,花姑,對不住了啊。

見吳慕程無動於衷,白皮又說道:“組織很多生意花姑都會沾手分一

杯羹。”

“真的!”

去審她吧。

花姑栽了,她的位置就空出來了,沒準他還能撿個漏呢。

他可沒有說謊,他正式加入組織確實不久的,隻要花姑拎得清,不出賣他,他肯定能安然無恙走出派出所。

吳慕程對白皮的第一印象就是,這人是個慫貨,用點手段肯定能讓他吐出不少東西。

哪裡知道,這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隻怪當初白皮被抓的時候滑跪得太快,竟然讓吳慕程看走了眼。

不過,這也恰恰說明白皮偽裝的好。

吳慕程更想在他身上深挖了。

他也不著急,人抓到的時候,他就聯係了安瓊,她已經派人過來交接了。

屆時,他也會隨行。

因為陰差陽錯的介入,他將會調職去京城公安局,參與到案件的偵破中。

安瓊回京城後,和曹燦陽第一時間去軍總院接受管院長的檢查,結果跟鎮衛生院沒有太大的出入。

不過,管書臨私下問過他們,在被送去鎮衛生所之前是不是已經有人幫他們治療過。

根據他的判斷,他們傷口愈合的速度明顯要比尋常人快很多,和他們之前受傷時恢複的速度相差非常大。

他還說,有一點非常奇怪,根據他的分析,她跟曹燦陽的傷口應該都是貫穿型傷口。

安瓊還好說,傷的肩胛,恢複好了什麼都不影響,恢複不好,不能提重物,不能做精細活,隻能從軍隊退下來,但命肯定是在的。

曹燦陽的傷口可是正中胸口的,若他的判斷是正確的,曹燦陽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可曹燦陽卻活的好好的!

麵對管書臨的疑問,安瓊和曹燦陽都推說那個時候他們已經昏過去了,所以不知道。

曹燦陽是真的不知道,即使有所猜測,也是從神醫的方向考慮。

安瓊卻有另外的考量。

但兩個人都默契的什麼也沒有說。

聽了他們的回答後,管書臨這位行醫一輩子的醫學大拿最近幾天都處於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對此,安瓊隻能默默說聲抱歉了。

跟秦枝有關的事情,她再謹慎也不為過。

回到家裡,跟趙媽打了聲招呼,說晚飯會在家裡吃後,安瓊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趙媽看著利索上樓的安瓊,覺得很奇怪。

她從前回家沒有看到安雯總會關心幾句,這次回來後卻沒有再過問過安雯的行蹤。

不過,安瓊從小是個有主意的,做事情總有她的用意。

不知道這次安雯又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

趙媽心裡想什麼,安瓊不知道,回到房間後,她拿出了一直貼身放著的折紙,折紙的一角已經焦黃。

她剛剛開車經過一條彎道的時候,迎麵衝過來一輛大貨車。

她猛打方向盤,卻根本來不及。

就在她以為要

迎麵撞上大貨車的時候,心口處一陣灼熱。

然後,險之又險的,她擦著大貨車安全避過,人車都平安。

這簡直不可思議!

但是事實就發生在她自己身上!

大貨車飛速逃竄,她向上級彙報了這件事情後,回到家裡,才有時間拿出折紙確認。

安瓊手指輕輕摩挲焦黃的一角。

果然啊,她的妹妹秦枝,不是一般人。

同時,她幾乎能確定,她和曹燦陽身上傷情的異常也肯定跟秦枝有關係。

此時此刻,安瓊對秦枝的感情發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從純然的姐姐疼惜妹妹,變成了把秦枝與她放在同一水準上,帶著點好奇,探究和崇拜。

她摸上了自己肩胛傷處,神色凝重的看著窗外。

李黑子是個硬骨頭,她審問了幾次,對他所在的組織的情況,他什麼也沒有說。

倒是反問她,抓住他的人是誰?

之前,這個問題安瓊沒有辦法回答,因為製服李黑子的人出現之前,她已經昏了過去。

她隻能一言不發,莫測高深地看著李黑子。

她知道,越是聰明人,越容易腦補。

果然,李黑子吐出了一個消息:“彆以為老子會怕什麼神鬼之術,有本事,你讓他再把我定住試試!”

神鬼之術,定住。

安瓊咀嚼著這兩個詞,回想自己昏迷前似乎看到了李黑子突然停住了動作?

這更加佐證了秦枝的不一般!

可惜了,那時候,隻要多堅持一秒,她或許就能看到李黑子口中的神鬼之術了。

重新把折紙貼身放好,她打開書桌的抽屜,從裡麵拿出一本筆記本。

筆記本上記載著她回來後調查到的秦家的一切。

沒錯,就是秦枝所在的那個秦家。

她親自去蹲守過,跟安雯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同誌果然就是秦枝的弟弟秦興耀。

不過,離京前,她看到的秦興耀還是乾乾淨淨的少年模樣,這會見到他,對方已經蓄起了胡子,給人的感覺略有些邋遢。

如果她不是抱著求證的心態去找的人,隻是隨意看上一眼的話,已經很難聯想到安雯身上了。

安瓊有種直覺,安雯已經跟秦興耀聯係上了,這蓄胡子的主意沒準還是安雯提的。

她跟安雯受著同樣的教育與關愛長大,甚至安雯得到的偏愛更多一些。

可是安雯做事似乎總免不了有些小家子氣,還總喜歡劍走偏鋒。

從小到大,她不知道糾正過多少次。

安雯仗著家人的寵愛與寬容卻總是恣意妄為,不走正道。

她若是率先發現自己的身世有問題,除非對方比安家厲害勢大,不然,安雯是絕對不可能主動揭破這件事情的。

說不得,她還得想辦法隱瞞。

秦興耀蓄須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不相信這世上真

有那麼多的巧合。

十七八歲的男同誌,正是年少慕艾的時候,她身邊這麼多的男同誌,沒有哪一個是在這個時候蓄須的。

安瓊合上筆記本,撥亂反正是必然的,她預備今天晚上就跟安立信坦白這件事情。

秦枝態度很明顯,她需要實實在在的證據來證明她就是安家真正的女兒,不然,她可能不會認回安家。

而十七年前發生了什麼,隻有安立信最清楚。

安雯在約定好的時間去郵局等到了孔文鴻的電話,孔文鴻告訴她事情都安排好了,秦枝永遠不會有機會回京城。

聽到好消息,安雯憋悶了多日的心情終於明朗了起來。

她哼著小調回到家,見桌上擺著三副碗筷,就知道安瓊今天會回來。

換了從前,她肯定會在正式宣布自己考上文工團之前先在安瓊麵前炫耀一波。

可想到安瓊和魯沛哲是交情很好的戰友,她就歇了心思,準備直接在吃飯的時候宣布算了。

到時候,爺爺肯定會好好誇獎她,給她很多獎勵。

她看上爺爺的功勳章很久了。

從小到大,無論安瓊多優秀,取得了多麼難得的成績,爺爺隻會淡淡鼓勵幾句,然後就是指出她不足的地方。

她就不一樣了,哪怕隻是拿回了育幼園人人都有的小紅花,爺爺也會大誇特誇。

這回,她靠自己考進文工團,爺爺還不樂瘋了。

於是大家還沒有在餐桌前坐穩,安雯就迫不及待宣布了這個消息。

她以為的誇獎並沒有到來。

“爺爺?”

安雯有些委屈地看著安立信。

安立信歎了口氣,小孫女考進文工團,他當然高興了。

可一想到她考進文工團的原因,安立信就開始頭疼。

魯沛哲為了躲安雯,改變了自己的規劃,進了軍營,結果,安雯轉眼也要進去了。

“小雯,爺爺記得你從前的誌願是做一名記者的,怎麼改主意了?”

安立信從安雯的誌願入手,試圖說服安雯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爺爺,人是會長大的,理想也是會改變的嘛,我現在就喜歡唱歌跳舞,就喜歡去文工團!”

見安立信不僅不像從前那樣誇獎她,還想讓她放棄去文工團,她脾氣一下子上來了。

“啪!”她摔了筷子,說了句,“我不吃了。”轉身就上樓回到房間鎖住了門,等著安立信去哄她。

安瓊冷眼旁觀,發現安雯一點也沒有自己不是安家孩子的心虛。

她的行為處事和從前一般無二。

還是那麼的,隨心所欲。

“小瓊,你去勸勸小雯,彆執著沛哲那孩子了。”安立信歎了口氣後說道。

安瓊現在可沒有心情管這個。

“爺爺,我有事情跟你說。”安瓊放下筷子,“我們去書房談?”

聽出安瓊話裡的鄭重,安立信一秒從擔憂孫女的爺爺變成

了眼神犀利的安司令。

兩人去了書房,安瓊語出驚人:“爺爺,我懷疑十七年前,你抱回的安雯,不是真正的安雯。”

“什麼!”安立信震驚,“這不可能,安雯是我親自找到抱回來的,怎麼可能會弄錯!”

可他更知道,安瓊絕不是信口開河的人。

震驚過後,他恢複了理智。

“你查到了什麼,說出來聽聽。”

“我沒有查到什麼,我隻是見到了兩個人。”安瓊說道。

“什麼人?”安立信立刻問道。

“一個跟我神似的十七歲女知青。”安瓊頓了頓,繼續說道,“一個跟安雯長得一模一樣的同齡男同誌。”

在安立信開口前,安瓊又飛快加了一句:“這位男同誌還是女知青的雙胞胎弟弟。”

安立信:!

信息不多,包含的信息量卻是巨大的。

安瓊這麼先後一說,誰都知道重點是什麼了。

“你的意思是,女知青才是真正的安雯,而家裡這個,是男同誌的雙胞胎姐姐?”安立信忍不住問了句廢話。

這很少見,足以證明,他的心,亂了。

“爺爺,我有千百種方法證明安雯不是安家的孩子,從前沒這麼做,隻因為我跟你一樣,從未懷疑過安雯的身世有問題。”

無視安立信瞪過來的眼睛,安瓊繼續說道:“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我們得證明秦枝,就是那位女知青,她是安家的孩子。”

“什麼意思?”安立信不可置信問道。

“就是您認為的那個意思,沒有確鑿的證據,人家不信,不認!。”

安立信:!

“另外,我懷疑,安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安瓊又說道。

安立信:!

曾經叱吒風雲,槍林彈雨毫無懼色的安立信,此時此刻被震驚到麻木,心被巨大的恐慌攫住,一時失語。

“爺爺,您能不能告訴我,十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安瓊說道,她需要十七年前的信息尋找證明秦枝身份的證據。

安立信點頭,安瓊給他倒了杯水:“您慢慢說,說的仔細一些。”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