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2 / 2)

她唯一在意的,堅持的,就是扯齊宏誌的後腿。

一百年不變。

人老成精這個詞是有道理的。

她看出安枝厲害,也知道齊宏誌多麼會順杆往上爬。

管書臨在戰場上救了多少人的命啊。

借著救命之恩跟他攀上交情,繼而鍥而不舍的跟霍家也交好的能有幾個?

盧銀花危機感湧上心頭,這麼有本事的人可不能讓齊宏誌攀上了關係。

於是,在聽說武采茗幾個拎不清的要找安枝不痛快後,她顛顛兒的就跟了過來。

然後,開始了她的表演。

安枝:······佩服!

她是真的佩服!

那會兒,她可跟所有人一樣覺得齊師長的老婆是個拎不清,成功把齊家列為拒絕往來戶呢。

結果,人家門清,人家就是豁出臉麵給齊宏誌拖後腿來的。

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安枝都忍不住誇了一句“乾得漂亮!”

就該這麼整治渣男!

分析著分析著,安枝的方向就歪了。

她趕緊掰正方向,查找齊宏誌跟江繁之間的交集。

這個江繁的生平倒是非常乾淨。

除了二婚娶了個跟他女兒差不多大的小嬌妻讓人講究了

幾句外,沒有其他的黑料。

安枝讓係統翻頁。

“咦?等等!”

安枝又讓係統翻了回來。

上麵記載著齊宏誌的“二房”

和江繁的老婆都是在戰場上受傷後犧牲的。

但龐渡在兩人的後麵都加了個括號,齊宏誌的“二房”犧牲的時間是生下最小的那個孩子後,這個,看似沒有好留意的。

然後,江繁的老婆犧牲的時間也是在生下江蓉英後不久。

安枝點了點手中的筆。

如果龐渡沒有特意在後麵加個括號,她根本不會注意到兩人犧牲時間。

因為,在戰爭年代,犧牲在戰場上的人太多了。

但這兩個人都是在生完孩子後不久犧牲的。

這要是非要說這其中有什麼關聯,也不是不能說的。

或許,這就是齊宏誌和江繁這兩看似毫無關係的人能有牽扯的原因所在呢?

安枝眼珠轉了轉。

若說,這世上最想讓齊宏誌倒黴的可能就是盧銀花同誌了。

就是不知道她能接受齊宏誌倒黴到哪種程度?

願不願意把齊家的事情說給她這個外人聽?

安枝決定去會會這位戲霸。

真的,安枝對這位盧銀花同誌真的是非常佩服的。

這些年因為她,齊宏誌可沒少受牽連。

所以,永遠不要小看婦女同胞的殺傷力喲。

想要見到盧銀花同誌非常簡單,隻要中午去食堂打飯的時候早一點去就可以了。

彆的軍嫂需要操持家務洗衣收拾,看著時間忙完了才去的食堂。

盧銀花則不同。

人家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早飯午飯一起吃。

這天安枝也特意在十點左右就去了食堂。

其實這個時候食堂裡很多菜都還沒有做好。

但盧銀花跟食堂的師傅熟啊。

人家也知道她的習慣,自然會調整做菜的順利。

盧銀花在給齊宏誌的人際關係上拖後腿不遺餘力,但人家自己的人際關係經營得可好了。

安枝到食堂的時候,盧銀花正跟親自幫她打菜的大廚聊天。

“喲,安枝今天也這麼早啊。”大廚笑著打招呼。

安枝點頭:“起晚了,乾脆早飯跟中飯一起吃。”

“那你來的巧,今兒有小炒牛肉,我給你盛一碗?”

“謝謝您,今兒我有口福了。”安枝把飯盒遞過去。

盧銀花見有人來,已經走了。

安枝打完飯後,連忙追了過去。

“盧大娘。”

“安枝同誌,你是特意來找我的吧?”盧銀花雖然是用疑問的語氣說的話,但臉上卻非常篤定。

安枝爽快點頭承認,在這樣的人麵前最好坦誠,不然,人家都不會願意搭理的。

果然,見安枝直接承認,盧銀花的臉色好看了很多。

“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我想問一些關於那位‘二房’的一些事情。”

盧銀花腳步一頓,“二房”兩個字顯然取悅了她。

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她早就沒有了曾經的滿心憤懣和不甘,但心底的認知被人認同,還是很高興的。

這麼些年來,能讓盧銀花高興的事情不多,此時,她倒是願意跟安枝說說話。

一老一少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放下飯盒聊起了天。

盧銀花抬頭看了眼太陽,一抹追思浮上心頭。

當然,她追思的是自己的青春與逝去的年華,跟渣男沒有任何關係。

“那是個冬天的午後,我幫著娘把厚衣服絞乾,我娘給了我一塊糖,我高興的出門準備去村裡找小夥伴們炫耀。”

然後,她就遇上了餓昏在她家門口的齊宏誌,哦,那時候他還不是這個名字,大家都喊他臭乞丐。

盧家隻有盧銀花一個女兒,家裡的父母也挺會賺錢,就乾脆收養了齊宏誌。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齊宏誌是盧家父母給盧銀花養的童養夫。

幾年後,盧家父母在鎮上被幾個耍酒瘋的R本浪人無辜殺死。

消息傳來的時候,盧銀花直接暈了過去。

她是個很有狠性的人,醒來後,就立誌為父母報仇。

她在沒有任何人知道的情況下,一個人往來鎮上集市和家裡,偷偷摸清了那幾個R本浪人的行蹤。

然後,在一個荒了很久的院子裡,她用她爹教的打獵挖陷阱的方法,在那裡挖了很大很深的陷阱,還在下麵插滿了削的尖尖的竹竿。

她爹曾經跟她說過,打大型獵物的時候,他偶爾會把自己當做獵物,引野獸進入陷阱。

那一天,她拿出藏在荒院裡的單薄衣衫穿上,把頭發微微弄得亂了些。

年輕的姑娘家,就是不打扮,往陽光下一站,也有一番獨特的魅力,更何況盧銀花特意修飾打扮了一番。

所以,當她驚慌失措撲進R本人浪人懷裡的時候,瞬間就勾走了那幾個醉漢的魂。

頭發微亂,眼神楚楚可憐,一看就是被人嚇到了需要人好好撫慰的。

幾個R本浪人說著盧銀花聽不懂的葷話,一哄而上,當街就要欺負盧銀花。

盧銀花小鹿般無辜的眼神後掩藏的是冰冷的殺意。

這樣的場景她預想過很多遍。

當即,她就如受驚的小兔子般逃走了。

往荒院逃。

一切都很順利,她把人引到了荒院,乘人不備把幾個R本浪人推進了陷阱。

掙紮中,她也被刀劃傷,但她不覺得疼,隻有大仇得報的痛快。

齊宏誌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換上了平時的衣服,包紮好了傷口,填平了陷阱,一臉平靜。

齊宏誌看著新翻過的土,心裡有了些猜測。

他後麵來了幾次鎮上,聽說了幾個R本浪人失蹤的事情。

他不敢問盧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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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的,對她就漸漸冷淡了起來。

但這個村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來曆。

他但凡敢在明麵上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露出一絲嫌棄,整個村莊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

說他逃避也好,說他壯誌淩雲想要報國也好。

最終,他跟盧銀花說了自己想要參軍的事情。

那個時候的盧銀花隻有齊宏誌一個親人了,雖然不舍得但還是放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還當掉了自己的陪嫁給他當路費。

後麵的事情安枝大概都知道了,她也知道了齊宏誌這麼些年一直乖覺的原因。

大概除了怕自己前途不保外,也怕盧銀花哪天心情不好,把他也埋了吧。

既然如此,當初又為什麼要出軌?

甚至還敢讓盧銀花來替他們養孩子?

“我不想生育。”盧銀花說道,“世道那麼亂,意外那麼多,我都不知道自己明天是不是還能安好,怎麼養育孩子呢?”

安枝沉默,說不出安慰的話。

她前世哪怕苦累,也隻是身體和精神上的。

和平年代的苦累和戰爭年代的苦亂是不一樣的。

“所以,齊宏誌有了孩子讓我養,其實我是鬆了口氣的。”

齊宏誌有了後,她也不算對不起他。

盧銀花笑道:“如果那個‘二房’死前不故意惡心我,我很願意把孩子交給齊宏誌,自己回村裡生活。”

“當我稀罕跟彆人睡過的男人,養他跟彆人生的孩子麼?”

盧銀花那個時候的想法也很簡單,她可以把丈夫讓出去,也可以把孩子還回去,但他們不能不感恩她,不能把她當傻子耍。

不給她錢,也至少得念她的好。

就像她爹說的那樣,養大的獵物賣掉,要麼換錢,要麼換物,什麼都沒有,那就看他樂意。

他樂意了,獵物白送,道聲謝,也沒事。

但要白拿了他的獵物還敢嫌棄他是臭獵戶,沾沾自喜。

那不好意思了,拿了他的東西,就是和著血也得給他吐出來。

盧銀花就是這麼做的。

不知道感恩,還惡心她?

當她泥捏的?

她一發狠,齊宏誌終於想起了那個荒院和那片新翻的泥土。

慫了。

這一慫,就慫了很多年。

“最近,他搭上江繁,又抖了起來。”

盧銀花換冷笑一聲:“他還想瞞著我,當我這麼多年在家屬區是白待的?”

她轉過頭去看安枝聽了她故事的反應。

她以為,自己會看到不屑和鄙夷,或者同情和憐憫。

但是,都沒有。

她看到的是

() 佩服讚賞和些微的不認同。

盧銀花好奇問道:“你不認同我的報複?”

安枝搖頭:“沒有,

我隻是覺得你跟他們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他們不配。”

以盧銀花的心性,

若參軍的人是她,必然比齊宏誌做的更好。

盧銀花聽了安枝的解釋後很新奇。

“原來,我也能上戰場殺敵嗎?”

“能的!”安枝肯定回道。

“這樣啊。”盧銀花的眼神看向了遠方。

她釋然的笑了笑,告訴了安枝一些彆人不知道的消息。

“齊宏誌和江繁勉強也算的上是連襟。”

“連襟?”

“對,齊宏誌的‘二房’和江繁的原配算是一對關係很遠很遠的,堂了幾代的姐妹。”

“我親耳聽江繁說的。”

這些年,她致力於給齊宏誌拖後腿,當然要知道該往哪裡使勁了。

除了出任務,其他時候,齊宏誌的大部分行蹤,她都知道。

“是江繁找上的齊宏誌。”

“江蓉英大了,已經到了結婚生子的年齡。”

這些年,江繁一直把江蓉英當做男孩來養,把她的身體素質提到了最高。

但是,之前一次體檢的時候,他看到了江蓉英的血液報告,那張單子上的很多數據,都跟他的原配一模一樣。

他永遠都忘不了,他原配真正的死因是生孩子後,身體裡的某種遺傳物質全麵爆發,導致身體虛弱至極。

她是撐著氣故意犧牲在戰場上的。

他知道,她是想用自己的死給他榮耀,也是讓他記得她的好,以後即使另娶,也會對他們的女兒好。

江繁很無力,他是真心喜歡自己的妻子。

妻子離世後,他甚至沒有再娶的心思,隻想好好養大女兒。

他雖然不理解妻子的做法,但作為受益方,他沒有辜負妻子的苦心。

這些年他閱覽了大量的醫學書籍,尋訪了很多名醫,終於知道她妻子是因為家族遺傳而去世的真相。

最棘手的是,這種遺傳,是對岸台島上的一戶高級軍官家裡才會有的。

江繁查到這裡的時候,在書房坐了一夜。

他回憶起了很多從前跟妻子相處時被忽略的細節。

儘管不敢相信,但事實上,他真心相待的妻子最早的時候,大概率是有目的的接近他的。

當然,最後,她肯定也是對他動了真心的。

要不然,不可能明知道生孩子會死,給他生下了女兒。

他看著妻子的照片,終於還是軟了心腸,點燃了自己查到的證據。

後來,他就開始尋找解決江蓉英身上隱患的方法。

他不止一次試探過江蓉英對未來的安排。

她對未來結婚生子的期待很高。

不到最後一刻,他不想讓她因為身體的原因被迫改變自己的人生規

劃。

齊宏誌就是他在查找妻子病例的時候意外找到的。

江繁處在現在這個位置上,

被很多雙眼睛盯著,

做事束手束腳的。

而齊宏誌卻要自由很多,且他對自己多年沒有升遷非常在意。

江繁答應他,隻要幫他找到解決江蓉英身上遺傳病的辦法,他就保齊宏誌升遷。

他有這樣的底氣,也有這樣的實力。

後來,齊宏誌告訴江繁,隻有兩個地方可能有他需要的東西。

一個,是管書臨,他是公認的醫藥界大拿。

他那邊可能會有遺傳病的線索和解決的辦法。

另一個就是安家。

齊宏誌查到,當年安立信小兒子結婚的當天,他曾經舊傷複發,人差點就沒了。

是他的小兒媳給他喂了一碗藥,把人救活的。

如果他們沒有找到解決江蓉英身上遺傳病的辦法,那麼,安家的藥方就是江蓉英的保命底牌。

齊宏誌跟管書臨算是關係維持的不錯,就由他想辦法去管書臨那裡探口風,尋找解決辦法。

江繁則是想辦法從安家入手。

他其實更加看重安家的那份藥方。

從他多年查找到的醫療資料來看,遺傳病成因複雜,想要根治很難。

倒不如拿到那份保命的藥方。

屆時,不僅江蓉英能用,江家其他人也能用。

不過,江家和安家分屬兩個不同的陣營,平時也沒有任何交集,他想要從安家拿到藥方,難如登天。

就在這個時候,他意外救了安雯。

於是,一切都順理成章了起來。

但是江繁犯了跟孔文鴻母親同樣的,認知上的錯誤。

他們都以為安家對安雯不會不管不顧。

哪怕到了現在,江繁還是這麼認為的。

跟安雯結婚前,他當然查過安雯的事情。

事實上,他知道的比江蓉英要多的多。

但他還是娶了。

並且因為知道他跟安雯都在這段婚禮裡各有所求,所以心安理得。

他已經計劃好了,今年過年他會帶著安雯去安家拜年。

慢慢的跟安家的情分就會維係上,然後,再想辦法得到藥方。

煩躁的時候,他也會怨恨妻子身份的特殊,不然,求藥就是可以擺在明麵的事情,哪裡用的著這麼迂回!

安枝聽得目瞪口呆。

沒想到這裡麵還有這麼多的事情。

同時讓她震驚的還有盧銀花收集情報的能力。

這妥妥一個專業人才啊。

這些,可都是龐渡給她的資料外的東西啊。

被安枝像看寶貝的眼神看著的盧銀花有些不自在。

不過,她心裡也有些驕傲,自己也不是一無是處的。

不謙虛的說,這家屬區就沒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安枝心裡有了些打算,

謝過盧銀花,並在她身上打入了一枚平安符後就回了家。

這麼多年來,安枝是第一個聽盧銀花說了這麼多話,還對她表示欣賞的人。

盧銀花想到齊宏誌有了江家做靠山,終於不再按捺,已經開始放出不實的消息為以後離婚做鋪墊。

又想到這麼些年,自己也攢夠了養老錢,盧銀花回到家裡看到齊宏誌那張老臉的時候,忽然就想起安枝說的,她在他們身上浪費太多時間的事情。

“我同意離婚。”她聽到自己說出這句話後鬆了一口氣的聲音。

“你不用弄那些上不了台麵的東西。”

放完話,她就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去了。

這些年,她都有意把錢攢下來,行李不多。

看著自己居住了多年的房間,她釋然一笑,關上了房門。

安枝回到家的時候,給龐渡打了個電話。

運氣很好,龐渡在軍院。

“安枝,是不是我給你的資料不夠齊全。”龐渡說道,“這沒有辦法,一些更私密的東西需要精確的查探。”

“我這邊很多資料都隻是概述,要等到用上的時候,再去填補。”

“龐叔,補齊資料是不是很繁瑣啊?”安枝問道。

“是啊,如果沒有案情需要,我反正是不願意去補齊的。”

“龐叔,我今天遇上了一個人。”

安枝把自己從盧銀花那裡聽來的事情重複了一遍。

“喲,這是個人才啊。”

看來,這補齊資料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

江家的漏洞這不是就出來了嗎?

“江家有問題嗎?”

“有點問題,我還在查,”龐渡說道,“這樣,你先問一下那位盧銀花同誌,看她有沒有興趣從事情報工作。”

第一軍情報組是隻有龐渡一個人,但收集情報什麼的當然不可能隻有他了。

他有非常龐大的情報網,裡麵的人都是他的手下。

跟第一軍沒有關係,單純是龐渡自己的勢力。

第一軍的獎金沒有辦法支撐這個情報網的時候,他也賣過一些消息,收取一些報酬。

這些,項均都知道,並且默許的。

安枝得了龐渡的準話後,就準備去找盧銀花。

盧銀花離婚非常順利且快速,原來齊宏誌早就打好了離婚報告,隻等著逼盧銀花鬆口同意了。

安枝是在家屬院門口找到的盧銀花。

盧銀花以為安枝是來送她的,當安枝提出找個地方再聊幾句的時候,她欣然同意。

之後,家屬區就少了個齊師長家屬,龐渡手下多了個超級能填補各種家族秘辛,小道消息,八卦來源的猛將。

而安枝,總能在空閒的時候吃到最新鮮保真的瓜。

齊師長“二房”和江繁原配身份暴露,他們兩家自然也就被列為秘密審查的對像了。

同時,龐渡也查到了項均讓他查的,月影突然對大峽穀發難的原因。

江繁的父親江山年輕的時候聽過龍脈的很多傳說。

他如今年紀大了,位高權重,很想更進一步,再進一步。

那就登天了。

當然,要達成目標也是難於登天。

於是,他情不自禁的,就想到了龍脈。

他私下花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尋找龍脈,不可避免的,就和繭有了聯係。

月影出手,是因為他收到消息,繭找到了龍脈所在,準備直接毀掉。

繭組織裡的一個玄師預言:龍脈毀,華國亂。

對繭的成員來說,華國最亂的那幾年也是他們高速發展的那幾年。

他們比任何人都樂意華國再次亂起來。

而對於月影這樣的愛國人士而言,任何破壞華國安穩的人或者勢力都是不應該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