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枝沒有說這裡有什麼古怪,曹燦陽和畢清江也沒有問是什麼古怪,非常爽快就答應了馬上離開。
這裡剛才的變化他們可是身臨其境的,安枝這麼一說,他們的後背就開始發毛了。
加上,他們本來就十分信任安枝,她一說,他們就照做,沒毛病。
見他們聽勸,安枝反而不放心讓他們兩個自己離開,就說送他們下山。
兩人忙不迭答應,安枝給他們的安全感可太強了,有她護送安全感簡直爆滿。
曹燦陽是個很能聊天,願意和人交朋友,也很能說話調節氣氛的人。
安枝把宗離介紹給他們認識後,曹燦陽就沒有讓話題掉下來過。
宗離這種對人其實很疏離的龍,硬是記住了這個話多,且一臉笑容的年輕人。
安枝把人送到下山後,就和宗離繼續搜山去了。
失蹤的人早一分鐘找到,他們存活的希望就大一分。
她以為遇上曹燦陽和畢清江隻是個小插曲,她都把人送下山了,應該不會出事。
沒想到第二天就接到了項均的電話。
“曹燦陽和畢清江失蹤了?”安枝驚訝反問,“怎麼會?我昨天還在搜山的時候見過他們。”
“他們就是在京郊回京城的路上失蹤的。”項均說道,“連人帶車一起失蹤,跟前幾次的失蹤一樣,也是沒有任何痕跡留下來。”
說完這個,項均就問安枝:“你那邊有找到什麼線索嗎?”
本來有人無故失蹤這個事情,就容易引起恐慌。
現在,光天化日又有兩個壯小夥失蹤,且兩人還都身手不錯,這就讓很多人更加緊張恐慌了起來。
項均即使不買曹家和畢家的賬,但京城百姓的感受他是要顧及的。
所以,這個壓力自然就給到了安枝這個負責查案的人身上了。
“沒有。”安枝沒有把覆竹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測告訴項均。
這些都沒有證據,說出來也沒有什麼意義,反正她追查失蹤者的同時,也會留意這件事情。
她有種感覺,這幾起失蹤案可能都和她猜測的繭組織的幕後之人有關係。
問她是怎麼把兩件毫無交集的事情關聯在一起的?
答案是,女人的第六感。
“我明天去郊外的時候去那段路查看一下。”安枝說道,“除了失蹤地點相近之外,還有其他的線索嗎?”
“他們的家人是怎麼說的?”
“有沒有可能是兩個人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沒有跟家人說?”
這麼大的小夥子了,有時候約上幾個朋友聚一聚,一個晚上不回家也是正常的。
話雖然是這麼問的,但安枝心裡幾乎已經確定,這兩人大概率是出事了。
項均耐心聽安枝問完,然後一一答複她的問題,最後確定的說道:“兩個人確定是失蹤無疑。”
“初步懷疑,這兩人的
失蹤和之前京郊山上的失蹤案作案的是同一個人,或者同一批人。”
“安枝,你要儘快把人找到,這件事情之前關注的人就不少,現在持續有人失蹤,很容易引起京城百姓的恐慌。”
“另外,你需不需要支援?”項均問道。
失蹤的人越來越多,事情也會越鬨越大,安枝身上的壓力就會更大。
有人跟著一起查案,安枝可能會輕鬆一些,同時身上的壓力也能被分擔一些。
反正現在第一軍的人都在休假,都有時間,他們也都很願意和安枝一起出任務。
無他,安全係數高。
安枝想到京郊那座被人動作手腳的山,婉拒了項均的好意。
儘管大峽穀之行非常順利,但大家經曆了一場惡戰是事實,還是讓他們再休息一陣吧。
項均知道安枝實力不俗,又有宗離這個外援,除了擔心她心理承受能力外,對她的安危倒是沒有什麼擔心。
對她的決定也沒有異議。
如果連安枝都出事的話,那這個案子也就不用查了,送菜而已。
畢家,任飛霞真的是要瘋了,大兒子才剛好,家裡才消停,小兒子又出事了。
“你說說這叫什麼事?”她哭著說道,“從前天南海北的跑,幾個月沒消息都沒有出什麼事情,這回就在京郊居然就失蹤了。”
畢北征安撫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對畢清瀟說道:“清瀟,你聯係過你弟弟的朋友們了嗎?他們怎麼說?”
畢清瀟給任飛霞倒了杯水,坐在他們的對麵,說道:“清江是跟曹燦陽一起出的,我問了曹家人,說是去找幾個失蹤的公安才去的京郊。”
“曹家小子要查案去京郊很正常,他去那邊乾什麼?”任飛霞問道。
“昨天曹燦陽喝了酒不敢開車,清江送他去的京郊。”
任飛霞就不說話了,這歸根結底曹燦陽是在他們家的宴席上喝的酒。
見她懊惱,畢清瀟把水推過去示意她喝,又安撫道:“清江身手不錯,加上一個曹燦陽,一般人想傷到他們沒有那麼容易的。”除非傷他們的不是人。
後麵一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我再托人去找,待會兒,我也去一趟京郊。”畢北征說道。
“我跟你一起去。”任飛霞說道。
“你在家裡等著,萬一清江找到機會聯係家裡,家裡不能沒有人。”
家裡的兩位老人在畢清瀟醒來後就被畢北征送去了療養院,畢清江失蹤的事情自然是瞞著他們的。
畢清瀟的事情剛過去,畢清江再出事,兩位老人怕是會承受不住。
“清瀟,你跟我一起去一趟京郊。”畢北征說道。
“好。”
他的話一落,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任飛霞精神一震,以為是畢清江,連忙接起電話。
“找你的。”她把話筒遞給畢清瀟。
畢清瀟和電話那頭的老者
說了好一陣話才掛的電話。
“清瀟,
你有事就去忙,
清江那邊有我們呢。”畢北征說道。
“那我先去一趟趙老家裡,待會兒直接從那邊去京郊。”
任飛霞想要說什麼,被畢北征阻止了。
畢清瀟走了,畢北征打了幾個電話請托彆人幫忙找人後,也開車去了京郊。
任飛霞的抱怨就憋在了嘴裡,隻能守著電話機。
開車去京郊的畢北征心裡卻翻騰了起來。
畢清瀟醒來後,性子多少有點變化,他和畢清江都表示過疑惑。
不過,畢清江說了出來,他卻是把這種疑惑放在了心裡。
而且,妻子經常說畢清瀟受了這麼多年的苦,一醒來就要複建,還要麵對相對陌生的一切,性子有變化才是正常的。
他之前也一直用這些話來說服自己。
但今天發生的事情卻讓他不能繼續自欺欺人了。
畢清瀟對畢清江的失蹤表現的太冷靜了。
他甚至還能跟電話那頭的趙老你來我往的聊天,隱隱的奉承。
最後,竟然還先去了找趙老了。
就算趙老即將成為他的頂頭上司,畢清瀟的做法也讓畢北征有些無法理解。
以畢家的勢力,畢清瀟根本不需要這麼迎合趙老。
他的行事風格好像都跟從前不一樣了。
從前,畢清江每次闖禍,第一個趕去給他收拾爛攤子的人必定是畢清瀟。
當然,他不是說畢清瀟一定要把畢清江的事情放在自己的事情前麵。
但這次跟從前不一樣。
畢清江是失蹤了啊,同個地方失蹤的幾個人到現在還有消息。
說句不好聽的,畢清江現在可能都已經不在了。
畢清瀟是怎麼做到這麼冷靜的?
相比起畢清江在畢清瀟昏迷的時候所做的事情,畢清瀟就顯得太過冷情了一些。
這還是那個時時把家人放在心上的畢清瀟嗎?
為什麼畢北征覺得,昏迷了一場的畢清瀟越來越不像他的兒子了?
京郊這邊因為幾起失蹤案件,最近都沒有人敢過來了。
安枝在掛了項均的電話後,就去招待所接宗離一起去京郊繼續搜山。
她把曹燦陽和畢清江失蹤的事情跟宗離說了一下,見宗離沒有什麼反應,安枝就給解釋了一下。
“就是那個很健談的曹燦陽和他的朋友,昨天我們一起把他們送下山的,還記得嗎?”
宗離哭笑不得,他隻是在想動手的人的目的,並不是忘了曹燦陽和畢清瀟。
他記性沒有這麼差的啊。
“那你有沒有什麼頭緒?”
宗離搖頭:“信息太少了。”
除了失蹤什麼線索也沒有。
他們雖然破除了魂靈造成的磁場問題,但除了這個也沒有其他的發現。
沒辦法,他們隻能再次搜山。
這真是安枝開始執行任務以來遇上的最棘手的事情了,主要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就算他們之前的推測都是真的,懷疑這些事情都是柳妖做的。
那麼柳妖呢?
除了在大峽穀柳詩竹消散的時候,宗離聞到了一絲奇怪的味道外,就再也沒有聞到過類似的味道了。
安枝有些泄氣,這麼一直搜山卻什麼也沒有找到,意義在哪裡?
可是不搜山,又無從下手。
她的暴脾氣喲,都要藏不住啦。
安枝猛地踢飛一塊石頭發泄心裡的鬱氣。
石頭:……你清高!
石頭飛出去一段後,卻像被什麼東西擋了一下,反彈了回來。
安枝和宗離對視一眼,往石頭被擋住的地方走去。
單純從環境上看,這裡沒有任何異常。
但是,他們走過去的時候,會下意識轉彎,走另一個方向。
安枝再次嘗試著把石頭踢過去的時候,石頭還是反彈了。
就好像有一塊無形的幕布,擋住了這方空間,但身在此間的人卻無知無覺。
安枝終於在宗離的臉上看到了凝重。
宗離握住安枝的右手,安枝立刻輸送靈力,宗離費了些力氣才把這層無形的幕布打破。
幕布的後麵橫七豎八的昏倒著不少人,有曹燦陽,畢清江,兩個穿著公安製服的年輕人,還有幾個女同誌。
“你在這裡守著,我去喊人過來幫忙。”
安枝對宗離說道。
背後之人的手段簡直讓人防不勝防,誰能想到,人家根本就沒有把人藏起來。
人家就隨意找了個山道,把人扔在那裡,然後放了個“幕布”
,就讓安枝和宗離找了這麼久?
安枝在山腳遇上了過來找人的畢家和曹家人,正好請他們幫忙把人送去醫院。
把人送走後,安枝和宗離重新在山上搜尋了起來。
對方總不可能無緣無故把人困在這裡吧?
人被救下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開,對方可能很快就會收到消息。
到時候,他再在山上做些什麼手腳,他們就更加被動了。
所以,問題的答案他們還是得自己去儘快找出來。
這回,安枝手裡就拿著石頭到處丟,看還有沒有“幕布”
還真的有!
這回幕布後麵是一個山洞,很大的山洞。
安枝和宗離藝高人膽大,直接走了進去。
他們一進山洞就被裡麵靈寶的華光閃了眼睛。
滿滿一山洞的靈寶!
宗離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他空間裡的靈寶可比這些多多了,也高級多了。
安枝是真的一整個被震撼到了。
“宗離,你手上的靈寶有這麼多嗎?”她用胳膊拐拐宗離,小聲問道,似乎自己大聲一點,這些靈寶就會被嚇到了。
“隻多不少。”宗離淡淡恢複。
安枝:……
安枝不想繼續往下問了(),
?(),
她果斷換了個話題:“你說,那些村民看到的鬼火,會不會就是這些靈寶發出的華光啊?”
“也不對,它們都被‘幕布’遮擋著,應該不會漏光吧?”
“你沒有猜錯。”宗離先是肯定了安枝的猜測,然後才解釋道,“剛剛反彈小石頭的是‘天幕’。”
“天幕?”安枝輕聲咀嚼這兩個字,聽名字就知道是什麼效果了。
“這算是施展障眼法最好的靈寶。”宗離說道。
“天幕”之所以叫天幕,是因為隻要用它來做的障眼法陣,不管修為多高,實力多強的人都看不出來。
不過,這種高端局卻有著最樸素的解法,那就是可以用物理方法來找準定位,就像剛剛的小石頭。
然後用術法破壞障眼法。
“天幕還有一個特點,白天會自動吸光,到了晚上子時會呈現一種幽光。”
“幽光出現的時候,天幕會失效幾息。”
“那幾個看見鬼火的村民肯定是午夜的時候看到的。”宗離總結,“幕布失效,山洞裡的華光異彩自然是外泄了。”
“但那時是在晚上,遠遠看過去,可不就是幽光嗎?”
這就是京郊山上冒鬼火的原因了。
“那,有沒有可能,失蹤的那些人是看到了這些靈寶,靈寶的主人不想事情泄露出去,就直接把人扔進了天幕?”
宗離點頭:“應該是這樣。”
“可是,曹燦陽他們是我們親自送下山的,這一路上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
“他們又為什麼被扔進了天幕?”
這個問題很好,估計隻有找到了幕後之人才能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了。
兩人也促狹,直接把靈寶收了,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著,等著幕後之人出現。
如果靈寶的主人沒有問題,他們自然會把東西還給人家。
但如果那個人有問題的話,那這些靈寶可是要充公的。
這麼多的寶貝放在山洞裡,即使做了防護也會不放心的吧?
更何況,這裡還一直有人誤入。
這個時候就是比拚耐心的時候了,安枝和宗離直接就選擇了守株待兔。
靈寶的主人收到失蹤人員被找回來的消息後,一定會有所行動的。
除非那個人不在乎這些靈寶,不然,安枝他們等到人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果然,失蹤的人被順利找到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
畢家和曹家人都聚集在醫院裡,他們都等著人醒過來,好問出他們失蹤的原因。
最好是能問出動手的人是誰,他們兩家可不會任由家裡的小輩被人欺負。
畢清瀟等在搶救室外的時候,明顯有點心不在焉。
畢北征見狀心裡的失望更重了幾分。
畢清瀟是他定下的下一任畢家的家主,即使畢清
() 瀟昏迷了這麼多年,
他都沒有改變過心意。
但這次畢清江失蹤的事情,
畢清瀟的表現實在是讓他失望。
畢家需要的不是一個隻會鑽營,講究利益的領頭人,還是一個把族人和夥伴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首領。
畢清瀟這次的表現明顯是不合格的。
醫生從搶救室裡出來,等在外麵的人都圍了過去,七嘴八舌的問人怎麼樣?有沒有脫離危險了?
醫生知道他們的身份,很客氣,笑著說道:“放心吧,人都沒事,身上隻是幾處擦傷,塗點藥就好了。”
“你們準備一些好消化的食物,等人醒了喂給他們就好了。”
“謝謝醫生。”
醫生走後,任飛霞和曹燦陽的母親都準備回去煲湯,等人醒了好直接吃。
“媽,我送你回去吧。”畢清瀟說道。
“不用,你守著你弟弟就好了,我有警衛員送呢。”
“還是我送你吧,我不放心。”畢清瀟堅持。
任飛霞心裡熨帖,沒有多想就答應了。
畢北征看了眼畢清瀟沒有說話,心也軟了軟。
畢竟是自己看好多年的繼承人,又是自己寄予厚望的孩子,他決定再看看,不要這麼快就做下決定,免得自己將來會後悔。
隻是這種情緒沒有維持多久,等任飛霞提著煲好的湯過來,而不見畢清瀟人影的時候,他的心又開始涼了。
“清瀟呢?”畢北征問妻子。
“他忽然有點不舒服,我就讓他在家裡休息了。”任飛霞說道。
“清江醒了嗎?”她問道。
“還沒有,你在這裡守著他,我回家去看看清瀟。”畢北征心裡有了些猜測,於是說道。
“那你回家的時候聲音輕一點,不要把人吵醒了。”任飛霞叮囑道。
“放心吧,我有數的。”
他覺得自己就算在家裡開槍估計也不會把畢清瀟吵醒,因為,他懷疑,畢清瀟根本不在家裡。
果然,他回到家的時候,畢清瀟的房間是空的。
到底是什麼樣重要的事情,重要的過還在昏迷不醒的弟弟的?
不是重要的事情吸引了畢清瀟的注意力,而是重要的寶貝讓畢清瀟不放心,不惜放下弟弟也要趕去京郊山頭確認。
事實證明守株待兔,在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是有用的。
安枝和宗離在山洞裡幾乎守了一整天,就在他們覺得今天不會有收獲的時候,有腳步聲離山洞越來越近了。
這還有什麼可說的,來的人肯定是靈寶的主人了。
天已經黑了很久了,山下大隊的隊員早就被鬼火嚇破了膽子,不可能這麼晚了還上山來。
不知道有這麼多靈寶的人實力有多強,但因為有宗離在,安枝非常安心。
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存在,他們兩個人聯手,自保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來人似乎很謹慎,剛開始的腳步聲還有點
急促,山洞越近,他腳步卻越慢,似乎開始對周圍的環境警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