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2)

安枝一怔,仿佛有什麼東西擊中了她的胸口。

她愣愣看著相攜著出來的夫妻,眼中已經有了些許濕意。

夫妻中的女子已經迫不及待跑到了安枝的麵前,她伸出手,想觸碰安枝的臉,猶豫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我是嬴瀾。”她說道。

然後,她期待地看著安枝。

安枝的眼淚忽然就下來了,她把眼淚擦掉,露出了一個笑臉,說道:“我是安枝。”

“安枝,安枝。”嬴瀾喃喃重複著,然後,緊緊把安枝抱在了懷裡。

“我的女兒!”她說道。

隨後,那中年男人也緩過了神,上前一步把母女兩抱在了懷裡。

“安枝,我是父親,我是安弈。”他哽咽著說道。

宗離靜靜候在一邊等著,見證著一家三口的團圓。

等三個人的情緒緩和一些後,嬴瀾連忙把人迎進了木屋。

“我去給你們倒茶。”

嬴瀾把茶遞到安枝手上,笑著說道:“這茶雖然是我們自己摸索著炒的,但口感很不錯,你喝喝看,不喜歡的話,我去換。”

安枝喝了一口,說道:“很香,我很喜歡。”

她打量了一下周圍,問嬴瀾:“您這幾年一直都住在這裡嗎?”

“是啊。”嬴瀾看了一眼安弈,握著安枝的手說道,“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想辦法離開這裡,但一直沒有找到離開這裡的辦法。”

“抱歉,我們沒有儘到做父母的責任。”

安弈聽完,在旁邊點頭。

安枝笑笑,沒有說沒關係。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找到了父母,他們看著又過得很好的樣子,安枝突然就彆扭了起來。

怎麼會沒有關係呢?

這輩子且不說,前世,她幾乎吃了一輩子的苦呢。

如果說她自己的性格要占很大的原因,那嬴瀾當年的不稱職,就是剩下的原因了吧。

安枝非常理解她要救夏家兄妹的心,也知道她當時把年幼的自己放下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

可是,她就沒有想過,那樣幼小的,沒有一點自保能力的自己,是否真的能順利等到安立信來接人?

事實上,她確實沒有等到。

等來安立信的是安雯。

如果不是她有了重生的機遇,有了係統的幫助,這個時間點,她正乾著兩個人的活,傻傻的覺得自己是個幸福的,有人放在心上的人呢。

所以,安枝沒有說沒關係,她覺得,是有關係的。

氣氛陷入沉默中。

夫妻倆有些不知道所措,嬴瀾握緊了安枝的手,再次道歉:“對不起,孩子,是我失職了。”

“您彆說了,已經過去了,我現在過的很好。”安枝說道。

現在過的很好,那從前過的怎麼樣呢?

這是夫妻倆共同的疑惑,但他們沒有繼續追問,安枝對這個

話題略有些抗拒(),

;(),

你們是一直住在這裡嗎?”安枝問道。

然後,把外麵沒有其他的路,隻能往山穀裡走的事情說了一下。

見嬴瀾夫妻點頭。

安枝又說道:“咱們得想辦法離開這裡才好。”

嬴瀾臉上露出了苦笑:“我們也想離開,這些年也想了很多辦法,但都失敗了。”

“那你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安枝問道,“我跟宗離是被一個突然出現的漩渦吸進來的。”

“對了,這是宗離,我的,朋友。”她本來想說同事的,後來一想,這就還要解釋自己的職業什麼的。

索性直接說朋友好了,其他的情況,等離開了這裡自然可以細談。

夫妻倆和宗離互相打了個招呼,嬴瀾就開始說起這些年為了出去做的努力。

或許是想讓安枝知道,他們不是故意不管她的,嬴瀾是直接從她逃入神農架深處開始說起。

“那個時候,追擊我的人很多,我本來就虛弱,加上手上的符籙用完了,為了活命隻能往神農架深處跑。”

嬴瀾說完,安枝的眼神看向了安弈。

安弈連忙說道:“我那個時候正在執行一個緊急任務,等我收到消息的時候,你已經被你爺爺接回了京城。”

“我知道他會把你照顧得很好,就沒有回京城,直接進了神農架找人。”

嬴瀾接話:“他找到我的時候,我正被困在一個充滿香味的地方,那個香味聞著很舒服,但我就是不能離開那裡。”

“偶爾的,還有透明的細絲在我身邊圍繞。”

“你們在外麵有沒有遇上?”

安枝有留意到,嬴瀾在說起這個的時候,安弈的表情有些緊張。

她這個時候沒有多想,以為安弈是回憶起從前有些緊張失態的緣故。

“那是絳南塵,您運氣挺好的,那些細絲是會吸血的。”宗離回道。

他這話一出,安弈下意識往嬴瀾那邊看了一眼,見她沒有特殊的反應,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那你們有沒有受傷?”嬴瀾沒有留意安弈的異常,聽宗離這麼說後,一下子著急了起來。

“沒有,被吸血的是另一隊人,您繼續往下說吧。”

“那就好。”嬴瀾聞言放心了下來,繼續往下說。

他們的運氣比安枝他們好很多,走的另一條路,並沒有遇上那些詭異的天氣。

但他們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離開神農架深處的辦法。

他們來到這個深穀是為了躲避一頭猛獸的追捕。

“隻是進來這裡後,就出不去了。”嬴瀾感慨。

好在,有安弈在,兩個人互相依靠著,終於在這個深穀安了家。

安弈的拳頭漸漸握緊,對上嬴瀾的目光後,又立刻放鬆,衝她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意。

“這些年,我們沒有一刻不想念你的。”嬴瀾說道。

() 安枝點點頭,又問道:“那這麼多年,您有發現些什麼嗎?”

嬴瀾搖頭,這些年,他們一直在深穀裡打轉,如果有什麼發現,即使再危險,他們也願意嘗試著離開的。

“那我跟宗離去山穀裡看看。”

安枝話落,宗離就站了起來,禮貌的跟嬴瀾夫妻點點頭,就跟著安枝走出了木屋。

離開木屋,安枝輕輕鬆了口氣。

她的父母很好,看的出來,他們也很相愛,當然,她也相信他們也愛她。

可是,一時間,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跟他們相處。

宗離主動握住安枝的手,想說些安慰她的話。

但他從蛋裡孵出來後,就一直是一個龍生活,後來有了小天作伴,也隻是作伴。

他知道龍爹很愛他,但他和安枝一樣,如果龍爹突然出現,他也會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處的。

宗離沒有說話,但,神奇的,安枝讀懂了他要表達的意思。

她回了個淺淺的微笑,很快讓自己從那種無措和彆扭中脫身出來。

她說道:“咱們還是要找到離開這裡的辦法的。”

安枝不想被困在這裡,前世,她被各種各樣的事情困住了一生。

現在,她更加向往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即使她要在哪個地方停留,那也是因為她的意願,而不是因為不得已。

宗離重新開啟破妄之眼查看周圍,安枝見狀也凝神用天眼觀察。

留在屋內的嬴瀾夫妻一直保持著沉默。

他們知道自己在安枝的人生中缺席太久了。

重逢的激動與驚喜過後,肯定要給雙方一個適應的時間。

嬴瀾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當初的決定。

因為安弈帶來的消息,她知道安枝被平安接到了京城。

她是知道安枝會被安家所有人善待,才能在這裡待的住的。

不然,她哪裡還能安穩的過了這麼多年?

可是,她有種感覺,安枝並沒有他們想象中過的那麼好。

她苦笑一聲,對安弈說道:“我不應該因為安枝在她的祖父身邊就放心的,沒有父母在身邊的孩子,肯定會少了底氣。”

“她肯定受了不少的委屈,是我對不起她。”

“你不要自責,我看安枝和她的朋友都極有本事的。”

嬴瀾苦笑:“也不知道她學這些本事,又吃了多少的苦。”

安弈無言以對,他隻能握著嬴瀾的手給予些許沉默的安慰。

這個時候,嬴瀾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失職的母親。

多年來因為無法離開這裡而強製自己極力穩住的情緒,這個時候全麵爆發。

哪裡有那麼多的不得已,隻是取舍罷了。

她想活,所以,沒有找到安全的離開深穀的方法之前,他們都不敢用命去冒險。

這算什麼?

嬴瀾自問也問安弈。

安弈把嬴瀾抱在懷裡,他掩去了自己眼中的苦澀。

比起出去後會再次失去嬴瀾,他更接受和安枝天各一方的安好。

他是不能接受失去嬴瀾的。

兩人相依為命多年,對方想什麼,他們都能猜到幾分。

可是,他們又能責怪對方什麼呢?

難道一定要用命去填才能證明愛嗎?

他們都是理智的人,都做不到的。

很快,嬴瀾就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她擦乾了眼淚。

就像安弈說的那樣,事情發展到現在,他們除了彌補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她不能在安枝麵前失控,這樣會讓原本就有些無措的安枝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相處了。

想明白了之後,她就站起來去了簡單開辟出來的廚房,準備給安枝和她的朋友做頓豐盛的晚餐。

彆看他們兩個人在這個深穀裡離群索居,但是,他們在吃喝上一點也沒有虧待過自己。

這個深穀除了不能離開外,真的非常宜居。

後院有小溪流過,裡麵的活魚味道非常鮮美,且沒有魚刺,熬湯的時候,放一些山壁上采的菌菇,又滋補又美味。

還有長在深穀裡的綠植,他們叫不出名字,但幾乎全部可以食用。

說實話,如果不是那麼在意是不是自由的話,這裡是個非常好的隱居的地方呢。

安枝和宗離找了半天,什麼都沒有找到,即使他們都儘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也是,如果出去的路這麼好找的話,嬴瀾和安弈也不被困在這裡十多年了。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尋找,安枝的情緒也終於穩定了下來。

她看了眼周圍的懸崖峭壁,這個不是擋住他們出路的主因。

最主要的原因是,這些山壁非常奇特,裡麵生長著各種各樣的植物,安枝伸出手都可以采摘到。

但是,這上麵不能行走攀爬。

她用符籙,宗離用輕身的功法試過了,都不行。

也因為這番尋找,讓安枝徹底從突然陷入的前世回憶中清醒了過來。

她怎麼能因為自己前世過的不如意去責怪一個當時無能為力,忍著生離,隻為了給自己生機的母親呢?

所以,回到木屋的時候,安枝的態度緩和了很多,臉上也有了笑容,還非常捧場的吃了很多嬴瀾親手做的菜。

嬴瀾高興壞了,看著安枝吃的香,就不斷給她夾菜。

安弈就招呼宗離吃菜,安枝本來想說宗離剛剛吃過了的。

哪裡知道,宗離非常自然的謝過安弈,然後一點也不手生的拿起筷子夾菜吃。

同時,他也不忘向嬴瀾道謝,並誇讚飯菜好吃。

安枝略帶驚訝的看了眼宗離後,就被嬴瀾夾的菜淹沒了。

好吧,這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等出了深穀後,可以慢慢問的。

吃飽喝足後,嬴瀾原本要把自己和安弈休息的臥室讓給安枝休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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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者漫秋提醒您《知青美人她有係統[七零]》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至於宗離,宗離在嬴瀾出聲之前,說自己打算看看晚上的深穀跟白天有什麼不同,今晚就不睡了。

至於明天,明天再說吧。

也許今晚就找到出路了呢。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安枝幫著嬴瀾收拾洗碗,宗離就幫著歸置桌椅。

還是那句話,如果這裡出入自由的話,就這麼住在這裡還是很不錯的。

到了晚上,安枝陪著嬴瀾又聊了一會天後,就催促嬴瀾去休息了。

看的出來,在深穀裡,她規律的生活習慣已經養成了,剛剛跟她聊天的時候,她就有些精力不濟了。

安枝看了下自己的手表,這個時候才八點多,會不會有點早?

“您先去休息吧,來日方長,咱們聊天的機會多的是。”

“好,那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嬴瀾是真的有些撐不住了,拍拍安枝的手,叮囑她早點休息後,就進房間休息了。

相比於嬴瀾的激動,安弈見到安枝的時候要冷靜很多。

嬴瀾進去休息後,安弈也跟安枝聊了幾句,很多都是他問安枝回答。

嬴瀾問的都是安枝本人的生活,而安弈除了問安枝的狀況外,也關心安家的其他人。

知道他們都安好,安瓊都已經結婚了後,他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後來,他又問了幾句京城的時局,看著時間挺晚了,同樣叮囑了安枝幾句後,就進內室休息了。

安枝看著安弈的背影若有所思。

為什麼她有種安弈不會再回去京城了的錯覺?

不可能啊,她跟宗離肯定會找到出去的路,倒時候肯定是一家人一起回去的啊。

就算因為在這裡住久了不舍得,以後再回來就是了啊。

肯定是她想多了。

安枝搖搖頭,不讓自己胡思亂想,走出木屋跟宗離一起查找晚間的深穀。

隨著夜越深,深穀裡漸漸充滿了濃霧,借著屋內昏暗的燭光,安枝發現,這些濃霧都是粉紅色的。

“蜃獸今晚是做了什麼美夢了?這粉紅色霧氣越來越濃了呢。”安枝低聲對宗離說道。

宗離也不解:“蜃獸吐粉紅色的靈息實在難得,我活了這麼這麼久也是第一次看見。”

安枝正要繼續說幾句關於蜃獸的話題,就發現天上又出現了兩個月亮。

最讓人驚奇的是,這回兩個月亮竟然都開始氤氳出帝流漿來。

安枝和宗離對視一眼,就見帝流漿竟然慢慢往深穀傾瀉過來了!

以宗離的修為,這帝流漿對他的效用不大,但對小天和小玉的效用非常的大。

他們已經擺好了姿勢等著帝流漿的降臨了,結果,帝流漿直接略過他們往木屋裡麵去了!

安枝和宗離目瞪口呆,這是什麼意思?

“宗離,帝流漿對人

() 也有用嗎?”

安枝弱弱問道。

宗離很肯定的搖頭:“沒有用。”

接著他又說道:“你父母在深穀這麼多年,沒準是養了什麼天地靈獸呢。”

“這帝流漿可能是衝著它去的。”

安枝收起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笑著說道:“那我明天問問他們,也不知道什麼靈獸這麼厲害,帝流漿還能照著它灌的。”

她說話的時候雖然帶著笑,語調也輕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有種不怎麼好的預感。

她看著寧靜的木屋,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了。

等帝流漿傾瀉完後,兩個月亮越來越亮,越來越亮,最後,竟然隱隱有融合在一起的趨勢!

安枝都驚了,連忙問宗離:“這是我們視覺的問題,還是兩個月亮真的在融合?”

“這對兩個世界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宗離想了想後說:“這樣的事情隻在洪荒時發生過,那個時候天還沒有補好,月亮也好,太陽也好,星辰也好,經常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放心,隻是重合,不是融合,過一會而就好了。”

宗離的話音一落,重合的月亮就發出耀眼的光亮,把深穀照得跟白晝一樣。

然後,光亮迅速聚攏在安枝身上,安枝如同被打了追光一般,整個人都在月光裡。

淡淡的月光照在人身上是唯美,是浪漫,但這跟聚光燈似的月光照在身上,真不是什麼好的體驗。

安枝適應了好一會兒後,才勉強睜開了眼睛。

然後,她看到自己一直掛在胸前的東皇鐘開始如鯨吞一般吸收月光。

等吸夠了月光後,東皇鐘從紅繩中脫離自主飛起來,朝著月亮飛去。

飛到一半,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又折回來,在安枝的眉心輕輕碰了一下。

之後,重新飛往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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