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1 / 2)

不過,李橫還想再掙紮一下,他畢竟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自控能力還是有的。

他很快調整好自己的麵部表情,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

“不好意思,我沒明白兩位的意思。”李橫往後退了一步,繼續說道,“我隻是一個迷路的人。”

“你們剛剛的對話,我們都聽見了。”安枝說道。

“什麼對話?剛剛這裡隻有我一個人在。”李橫不解反問,主打一個抵死不認。

安枝都要氣笑了,這人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她也懶得跟他周旋,直接一張真言符就貼到了李橫的身上。

“你對我做了什麼?”李橫感官很敏銳,直覺剛剛安枝對著揮手的那一下不是什麼好事情。

望著老神在在的安枝,李橫心裡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你是安枝!”

這京城隻有那個神秘的安枝會有這樣的手段。

“呦,你還認識我啊。”安枝雙手環胸,“說說吧,剛剛跟那個R本人在密謀什麼?”

李橫立刻捂緊了嘴巴。

這可不能說,說了,他就完蛋了。

也怪自己見錢眼開,左木給出的酬勞實在是高,自己沒忍住誘惑。

現在好了,遇上了京城最不能惹的人了。

剛剛,安枝肯定在他身上動手腳了。

他千萬不能開口了,一開口,肯定什麼都撂了。

“不說也沒關係,跟我們走一趟吧。”

安枝也不著急,反正這會兒不說,到了暗牢,還是得什麼都說。

就是要麻煩一下明貴老同誌招呼李橫了。

守門的活確實清閒,但太清閒了,明貴老同誌也會無聊的麼。

這不,很多審訊逼供什麼的,第一軍的人沒有空,或者像安枝這樣不擅長的,就會由明貴代勞。

他是個下得去手的,加上安枝的真言符,問口供,幾乎所向披靡。

明貴老同誌在晚年又找到了一個自己喜歡的活,最近都有在搜羅他看得上眼的刑具呢。

能被第一軍的人拉到暗牢的,基本就沒有好人,大家對明貴的新愛好都沒有意見。

很多人渾身上下就嘴最硬,對付這樣的人,講道理是沒用的。

這個時候,明貴老同誌的作用就顯示出來了。

他最喜歡嘴硬的人了。

李橫知道了安枝的身份,自然知道不能被帶走,不然,他就出不來了。

而且,安枝的手段可不僅僅是真言符,她很多時候都是收著的,無他,怕一不小心把人搞死了。

李橫心裡實在是恐懼,他想跑!

但是,形勢比人強,他逃不掉啊。

不過,沒試過,怎麼知道行不行呢?

萬一呢!

李橫乖乖做出要跟著安枝走的架勢,虛晃了一下後,直接撒丫子跑了。

枝都無語了,沒必要,實在沒必要啊。

這裡是山林啊,她的主場啊,李橫能跑到哪裡去?

她都懶得立刻去追好麼。

李橫跑了很久,久到呼吸都困難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

他扶著樹乾邊喘氣邊想,沒有人追上來,自己是不是跑掉了?

同時,他的心裡也非常的緊張不安。

他是聽過安枝的名號的。

或者應該這樣說,但凡在京城有幾個在道上混的熟人的,就沒有不知道安枝是誰的。

他們最不願意對上的人就是安枝。

他真的這麼輕易就從安枝手裡逃脫了嗎?

這要是真的,他能在狐朋狗友那邊吹一輩子的牛啊。

“不跑了?那走吧。”

熟悉的聲音從李橫的麵前傳來,李橫抬頭一看,可不就是安枝和她的同伴麼。

看對方氣息都沒有亂一下的樣子,李橫也知道,想跑掉是不可能的了。

他開始搜腸刮肚思考,自己能撂的事情有多少,能不能用這些消息,保住自己。

另外,不能撂的事情,那是一個字也不能說的。

不然,他以後就彆想有安穩的日子過了。

“安枝同誌,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我跟你走,我這就跟你走。”

李橫乖乖跟在安枝和宗離的身後走出了京郊山脈。

“那什麼,左木泉是半年前找上的我,他給了我很豐厚的報酬,讓我給他牽線認識幾個京城的高官。”

“有具體的目標嗎?”安枝問道。

“沒有,隻要能在京城說的上話的,都可以。”

“他有沒有說認識這樣的人想要做什麼?”安枝又問道。

李橫搖頭苦笑:“我就一收錢辦事的,他怎麼會跟我說這個。”

安枝點頭,示意李橫繼續往下說。

“我從前也給人牽線搭橋過,覺得這個事情不難,但對方是R本人,一開始還有些猶豫。”

“隻是,左木給出的報酬實在太豐厚,要求也不高,隻要給他組個飯局就好,其他的事情,他自己會去溝通的。”

“我這就應下了這份差事了。”李橫不好意思的說道。

“原本以為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組飯局嘛,很多人都願意過來結交一下新的朋友的。”

“沒想到,京城的那些人好像說好了似的,全部都不接茬。”

“我是搭了人情,又搭了錢,事情還是沒有做成。”

“這不,左木泉就急了,就把我約到了這裡。”

“那給你牽線搭橋的人呢,是哪些?”

“你原本要約的對象,又是哪些?”

“參加你從前組的飯局的人又有哪些?”

聽到安枝問這個,李橫就沉默了下來。

安枝冷笑,李橫應該是知道一些她的手段的,回答問題的時候一直在避重就輕。

他說的都是

實話,但真的有用的信息一點也沒有說出來。

很好,希望他之後能扛得住明貴老同誌的手段。

李橫見安枝不問了,心裡反惴惴不安了起來。

安枝的分析沒有錯,李橫確實是控製著自己回答安枝的問題的。

李橫很舍得砸錢,他的消息也算很靈通的那種。

知道了有安枝這號人物以後,他花了大價錢找人了解過安枝。

或多或少的,他知道一些安枝的手段。

他是個聰明人,轉念一想就知道了該怎麼對抗安枝的這種手段。

那就是,該說的直接說實話,不該說的,腦子裡都不能想一下。

真言符起效的前提就是對方願意說。

從前能出其不意,是因為安枝的手段很少有人知道。

現在,安枝的真言符也得配上一些彆的手段才能有效了。

李橫就是鑽了真言符的空子,想著最好能把事情往輕了說。

可惜了,安枝不像是這麼好糊弄的人。

到了暗牢後,安枝就請了明貴過來“招呼”李橫。

李橫這個時候才後悔,剛剛不應該跟安枝抖機靈的。

到了最後,他當然是都招了的。一點不剩的。

明貴年輕那會兒走南闖北聽說過的手段這會兒全都用在審訊這塊上了。

還真的不是什麼人都能招架住的。

李橫他們在京城有個不大不小的組織,這個組織可以稱為掮客組織。

他們什麼都乾,販賣消息,牽線搭橋,連做媒的事情也乾。

但是,他們乾的都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活。

比如說做媒,他們乾的牽冥婚的媒。

這要都是過世的人之間牽個線,彆人也不好說什麼。

但是,他們牽的是活人跟過世的人的。

這就很缺德了。

當然了,找上他們的都是有點身份的人。

他們不給普通百姓服務的。

沒有看不起普通百姓的意思,就是,他們收費很高,普通人根本負擔不起。

另外,他們也會定期攢飯局,給需要的人一個認識的機會。

如果兩方都有需要呢,他們就收兩份錢。

如果另一方需要他們努力才能約到,那就多收另一方的錢。

反正,無論是哪種,他們都不會虧了。

對了,約飯的地方也是他們自己暗戳戳開的。

總之,一場飯局下來,他們賺的錢,就能躺很久了。

李橫算是這個組織的頭目之一。

他雖然年輕,但出道早,能力強,又會來事,慢慢的,在京城的固定圈子裡,大小也算的上是個人物了。

“這真的是我第一次跟R本人接觸,我隻是想賺那份酬勞,並沒有出賣什麼給他的意思。”

“左木泉認識人想乾什麼?”明貴揮了揮手裡新得到的倒刺皮鞭,問道。

李橫沉默了一下,見明貴的鞭子又要招呼到自己身上了,隻能撂了。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華國還有這樣不講理的地方啊。

他以為安枝不好惹歸不好惹,總要遵循華國公家那一套以理服人的做法的。

沒想到,這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把他帶到這個房間後什麼都不說,就先讓人收拾了他一頓。

他又不是什麼硬骨頭,扛不住就隻能招了。

“左木泉想要京郊山脈其中的一座山。”李橫說道。

“他要山乾什麼?”安枝問道。

“說!”明貴揮了下皮鞭。

“具體要做什麼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很看重這件事情。”

看重到,不惜費時費力費錢,也要正大光明的得到那座山的使用權。

“聽他的意思,我這裡如果再沒有消息,他就會以外賓的身份跟華國交涉。”

“他現在不走公家的渠道,隻是不想節外生枝而已。”

“那座山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我不知道具體是哪個山頭,你們也知道,京郊那塊連著邊境的是山脈群。”

“左木泉也不會把這樣的事情告訴我的。”

“那你就說說你們曾經牽過的線吧。”安枝又問道。

宗離很自覺的拿出紙筆開始記錄。

之後,安枝就把這件事情報給了項均,也把宗離記錄的,跟李橫這個掮客組織聯絡過的名單交給了項均。

項均大致翻看了一下,發現,這裡很多人都是在上次的整頓風波裡已經下台的。

當然,也有一些人完好無損。全身而退的。

“我知道了,我會去查這件事情的。”項均對著安枝又誇讚了一番。

安枝離開後,項均喊來了龐渡,把安枝給他的資料給了龐渡看。

“你去查一下這幾家人,還有,安枝覺得左木泉不可能是一個人來的華國,故意把人放走了,你重點收集一下這個R本人的消息。”

“好的,給我一天時間,我明天把所有資料給你。”

“行,那你忙去吧。”

“等等,我記得R本那會兒有個尋龍會搞得很熱鬨,你往這個方向查查看。”

“好,我知道了。”

龐渡走後,項均就開始處理彆的公務了,但他心裡有個預感,這個左木泉很大可能就是那個尋龍會的一員。

真是沒有想到,當初被他們打的屁滾尿流的尋龍會竟然還存在。

現在,竟然還敢堂而皇之地來華國京城。

他們可真的是執著並且不怕死啊。

項均跟這個尋龍會有交集,最早的時候是在戰場上。

這撥R本人每回出現都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

一開始,項均他們還沒有注意到他們,是因為什麼事情,他們開始狙擊這個尋龍會的呢?

是了,是尋龍會的R本人突然襲擊一個村莊,還說那邊是什麼龍

脈彙聚之地。

好在,那個村莊裡的百姓都非常彪悍,拿起武器自衛,等到了他們趕過去。

後來,他們審問了幾個被抓的尋龍會成員。

那些人語焉不詳的,隻知道是要找到華國的龍脈。

至於找到龍脈後要怎麼做,他們就說不清楚了。

知道跟華國的龍脈有關後,上級還是很重視的,讓項均作隊長,帶上幾個身手特彆好的人去狙擊那幾個尋龍會的R本人。

尋龍會的R本人也是奇葩,明明目標是龍脈,卻總是在戰場上徘徊。

項均記得,那個時候,他帶著戰友們奇襲了好幾次尋龍會的人,把人都全殲了的。

怎麼這麼多年後,京城又出現了疑似尋龍會的身影?

此尋龍會與彼尋龍會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

安枝把人和口供交給項均後,就由宗離開車送回家屬院了。

“宗離,這個龍脈跟你有沒有關係?”車上,安枝有些擔心的問道。

宗離是龍,安枝聽到龍脈什麼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宗離。

宗離感覺到安枝的擔心,馬上搖頭,非常肯定的回答道:“沒有。”

見安枝不解,宗離就解釋給安枝聽。

“龍脈的說話興盛於巫妖大戰之後。”

現在安枝是半妖了,但她是後天半妖,對華夏曆史上那個各族興盛,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大能的時代一點也不了解。

所以,很多事情,宗離都願意從根源上給安枝講解分析。

“彼時,不周山倒,天河倒灌,女媧補天。”

“之後洪荒破碎,分裂為四大部洲,祖巫後土化為六道輪回,天庭重立,人族崛起。”

“人皇於人族中興之時,奢求長生。”

“那個時候,各族興盛,於人間遊曆的精怪仙神魔方士術士不計其數。”

人皇為了自己的萬載千秋計,對各族都非常禮遇。

終於,他的誠信感動了一個大聖人。

呃,沒錯了,就是那個跟熒餘有緣的大聖人,用後世的話來說,也可以稱之為“聖父”。

這位聖父是所有收到款待禮遇的仙神中,唯一對人皇所求做出回應的。

但是,人皇本就享受了人間人族全族的供奉,根本不可能永生,甚至連修行也不行的。

人皇就說:“仙人,等孤享儘人間繁華後,退位於孤的兒孫,孤就不是人皇了,到時候是不是就可以修仙了?”

聖父笑著搖頭:“你身為人皇一日,那麼一世都是人皇。”

“你身上的人間真龍龍氣在你體內凝而不散,你是聚不了靈氣,修不了仙的。”

聽聖父這麼說,人皇便長歎一聲,言道:“人都說我身為人皇享儘這天下富貴榮華,卻不知,我也有求而不得之事。”

“聖人,孤受上天庇佑成為人皇,又庇佑天下萬民,真的不能給個機會修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