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掌櫃這些日子跟著寧蔚逛遍京城的大小集市,寧蔚準備多種經營,他到是想到了,準備開分號這事,他著實沒想到。
開分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經營鋪子多年,他知道,一個鋪子要經營好,不是尋個好地段,花點銀子盤個店下來就行的。
生意這學問太大,裡邊的水太深。他苦苦經營了幾十年,隻能維持不虧,勉強度日罷了。
眼下將青石街的鋪子轉行做糧油米麵,尚未開張呢,東家已經想到開分號。
唉!終究還是太年輕,未被現實毒打。
柳掌櫃想了想,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東家,於是說道:“東家,做買賣,不是件簡單的事,不能空想妄想,需腳踏實地。”
寧蔚扭頭看看語重心長的柳掌櫃,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她沒有爭辯,而是抬頭看著當空的日頭,問道:“柳叔,今年有多久沒有下雨了?”
柳掌櫃隻當寧蔚聽不進自己的勸,心裡有些不喜,想著寧蔚是小姐的女兒,繼續耐著性子勸道:“東家,小的知道你想將鋪子做些來。
隻是吧,咱們不管做任何事,都急不得,得慢慢來。
生意需從小做大,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走。
切不可貪多貪大,因為,多或者大的背後,是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落實到事情上,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咱們現在本金有限,人手有限,經驗更是沒有,隻是摸著石頭過河。
一上來就做大,風險很大,咱們輸不起。”
寧蔚看看苦口婆心的柳掌櫃,她明白柳掌櫃的擔憂,也知道他是為自己好。
但她又不能告訴他,今年夏天會大旱,很多地方的旱得莊稼顆粒無收,緊接著。
而今年的冬天極冷極長,北方雪災,南方冰凍,持續的低溫讓來年的春耕受到影響。隨之,大梁上下,糧價連翻幾倍。
寧蔚先認同的點點頭,“謝柳叔,這些道理我懂得。”
說到這裡,寧蔚又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最近的太陽很大……”
柳掌櫃以為寧蔚嫌天熱,不等她將話說完,開口應道:“是有些日子沒有下雨了,今天的日頭毒,東家再忍忍,前麵有家飯店,咱們去那裡吃飯,歇一歇,避一避日頭。”
寧蔚產說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柳叔,我的意思是有些日子沒下雨了。”
柳掌櫃有些迷惑了,說道:“小的不明白東家的意思。”
寧蔚說道:“今年從小滿後就未下雨,注定是個災年,明年的米價一定會漲,咱們要趁機多進些糧。”
“災年?”柳掌櫃抬頭看了看,最後將目光落到寧蔚身上,“東家,如今才六月初……”
看著寧蔚篤定的神情,柳掌櫃將後麵的話咽了下去,改口道:“若真是災年,咱們是該多進些糧。不用等到明年,到秋收時,米價就該漲了。”
說話間,車行到飯店門口,柳掌櫃勒緊韁繩,馬車停了下來。
寧蔚從車上下來,抬步往飯店裡去,到大堂尋了張桌子坐下,小二送茶水上來,寧蔚點了三道菜,柳掌櫃停好車進來,坐下來想繼續剛才的話題。
寧蔚給柳掌櫃倒了杯茶,輕聲道:“此地人多,口雜,不宜多話。”
柳掌櫃會意,點點頭,低頭喝茶,不再多話。
“大熱天,滿大街的跑,真不是人乾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