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石景揚從寧蔚眼神裡看到了震驚,悲傷,不甘以及委屈。對,更多的是委屈。
看著寧蔚眼裡盈盈的淚光,石景揚的心像被滾開水燙了一般痛,情不自禁的抬起手來,為她抹去臉頰上的淚水。
輕聲的說道:“彆怕,都過去了。”
“小姐……”
棗花幽幽轉醒,伸手摸了摸生痛的脖子,突然想到什麼,忙起身走向裡屋,在屋裡沒見到寧蔚,驚慌的出門尋找。
在院裡見到寧蔚,便脫口叫出聲。
話出口,棗花已經意識到不對了,她家小姐怎麼與石世子抱在一起?
胡銳見小姐與世子爺相擁在一起,知趣的退了下去,不想棗花會在這時出現。
胡銳一個箭步上前,將棗花拉走。小聲道:“跟我走。”
棗花邊退邊看向寧蔚與石景揚,輕聲道:“先生,小姐她……”
胡銳說道:“小姐沒事,走了。”
棗花一步三回頭的跟著胡銳離開,“好!”
寧蔚聽到棗花的聲音,神誌立即清明起來,紅著臉站直身,抬手抹了把臉,歉意的說道:“對不住了,剛剛失態了。今兒,謝謝世子爺。”
說完,寧蔚朝石景揚福了福身。
石景揚看著慌亂的寧蔚,嘴角往上抿了抿,說道:“先進屋吧。”
寧蔚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裳,更窘了,紅著臉轉身走回屋。
石景揚看著逃逸離開的寧蔚,慢慢的跟著進了屋。
寧蔚直奔裡間,進屋後隨手將門關上,背靠著門,手捂著胸口,像是要將狂跳的心按回去。
過了許久,直到天大亮了,寧蔚才將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走過去打開衣櫥,取了身衣裳換上。
從裡間出來,寧蔚又恢複到古井無波的樣子。
見石景揚負手站在窗前,心還是慌了起來,她以為他已經離開了,沒想到他還在。
石景揚聽到身後的響動,轉身看過去,見寧蔚站在門口,緊張得攥緊手裡的帕子。
“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我會處理。昨夜沒有睡好,吃過早飯後好好的補一覺。”石景揚開口道彆。
他是等著與她道彆?其實,他不必如此的。
“想什麼呢?”石景揚見她不回話,開口問道。
寧蔚搖搖頭,福身道:“沒什麼,謝謝世子爺,世子爺慢走。”
石景揚看著寧蔚,說道:“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
聽了石景揚的話,寧蔚的心仿佛漏跳了一般,抬頭看向石景揚,他們之間不必客氣嗎?
石景揚接著說道:“我與英哲情同手足。”
寧蔚狂跳的心平靜下來,不自在的垂下眼,再次福身道:“多謝石世屢次出手相救,謝謝了。”
石景揚怕她不自在,拱手道:“保重,告辭了。”
說完,石景揚轉身往外走。
“等等。”石景揚還未走到門口,寧蔚揚聲叫道。
石景揚的腳一頓,心裡充滿期待,轉身問道:“何事?”
寧蔚說道:“昨夜的事,石世子能不能不要告訴兄長,兄長要備考,我不想兄長為這些事操心,從而影響兄長。”
石景揚的心有些悵然若失,片刻後,點頭道:“放心,我不會告訴英哲。”
“多謝了!石世子慢走。”寧蔚福身道。
石景揚頓一下,抬步離開。
出了門,石景揚見到廊廡下的胡銳。
石景揚看了看胡銳的右臂,問道:“你的傷如何?要緊嗎?”
胡銳搖搖頭,“多謝世子爺關心,無礙,過幾日就好了。“
石景揚點點頭,說道:“我會派喬石喬非過來協助你。”
胡銳問道:“那喬一喬二呢,他們還會留在這邊嗎?”
石景揚點頭道:“喬一喬二繼續留在這邊,喬一喬二要兼顧寧二爺與錢老夫人的安危。
喬石,喬非與你一樣,隻負責寧大小姐的安危,昨晚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
胡銳欠身應下,“是,屬下明白。”
石景揚說道:“昨夜的事,我會讓人查,你好生養傷,護好她。她怕錢老夫人與英哲擔心,不希望他們知道昨夜的事,你知道該如何做。”
胡銳欠身應下,“屬下明白。”
石景揚交待完,翻牆離開徐府。
昨夜的事,隻有棗花與胡銳知道,寧蔚對她倆說道;“昨夜的事,不要告訴祖母與兄長,省得他們擔心,知道嗎?”
棗花擔憂的說道:“可是……”
胡銳打斷棗花的話,“聽小姐的,彆可是了。往後,我住到外間來。”
寧蔚猶豫道:“不用吧!”
昨夜的事讓棗花心有餘悸,趕忙說道:“用的,用的,小姐的安危至關重要,都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先生住過來吧。
有先生在,奴婢心裡會踏實些,否則,奴婢總是提心掉膽的。”
胡銳說道:“就這麼說定了。小姐趕緊洗漱,然後去陪老夫人用早飯,早飯後回來睡一覺。”
寧蔚洗漱後,去陪錢老夫人用早飯。
早飯後,錢老夫人留寧蔚下來說話,“蔚姐兒,昨日你父親說的話,你不要往心裡去。”
這一夜,錢老夫人睡得很不安穩,躺在床上想了許多。
從趙氏給蔚姐兒下藥起,蔚姐兒像變了個人,不似以前那般膽小懦弱,心無城府。
昨日的事,寧蔚雖未多說,但錢老夫人從她失望的眼神裡看出她寒了心。
錢老夫人盼著家庭和睦,最怕看到兒子與孫子孫女劍拔弩張、兵戎相見。
寧蔚看眼錢老夫人,微微點頭道:“祖母不必擔憂,蔚兒心裡明白。”
錢老夫人接著說道:“你父親這人,耳根子軟,趙氏叨叨什麼,他便聽什麼。不過,蔚姐兒放心,祖母活一日就護你一日。”
寧蔚福身道謝:“多謝祖母。”
錢老夫人見寧蔚乖巧的應著,勸慰的話到是說不出口了,於是說道:“你去忙吧,我去誦遍經。”
寧蔚起身朝錢老夫人福身道彆,轉身出了梧桐苑,往益豐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