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蔚抬頭,對上石景揚關切的目光,因趙氏而憎恨得幾乎窒息的感覺才慢慢散去。
她想朝石景揚笑,告訴他,她沒事。
寧蔚扯了扯嘴角,“無事!”
石景揚看著寧蔚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表情,想著今日寧光焰說的那些混賬話。
兩世為人,石景揚不是沒有見過偏心的父母,寧光焰偏心的程度還是刷新了石景揚的認知。
這些年,寧宇寧蔚全憑錢老夫人護著,才能長順利長大。若沒有錢老夫人……
石景揚不敢細想,溫言寬慰道:“丫頭,從他絕情的寫下斷親書那日起,他於你,就是不相乾的人。不要在意不相乾的人話,你有我,有英哲,有老夫人。”
寧蔚知道石景揚誤會她了,見他小心翼翼的開導她,她心裡還是很暖。
解釋道:“在我心裡,寧光焰早就是不相乾的人了,他的話傷不到我。”
寧蔚說得無比坦然。
石景揚能感受到,寧蔚是真不在意寧光焰。
惹她不開心的不是寧光焰,那就是趙氏了,趙氏對她說了什麼?
石景揚說道:“可你的樣子告訴我,你不像沒事兒。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趙氏怎麼你了?咱們之間,無需隱瞞!”
石景揚的話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寧蔚的心裡蕩起一層漣漪。
遇上寧光焰這樣的父親,她是不幸的,她又是幸運的,不管前世還是今生,眼前這個優秀的男人,像她的守護神一般守在她身邊。
石景揚見寧蔚不說話,以為她不願意多說,低頭抵住她的額頭,柔聲道:“丫頭,如果不想說,那就不說。你隻需記住,我一直在。”
寧蔚伸手環住石景揚的脖子,感動的說道:“傾安,你對我太好了。”
石景揚寵溺的說道:“傻丫頭,你是我的人,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說著,石景揚在寧蔚的額頭上親了親。
寧蔚窩在石景揚懷裡,將玲瓏苑發生的事簡短的說了說。
末了,寧蔚難過的說道:“傾安,他們為何要害我阿娘的命?他倆在一起,寧光焰大可以與我阿娘和離,抑或休了我阿娘,生而為人,為何要如此惡毒?”
石景揚垂眼看著無比悲憤的寧蔚,恨不得將寧光焰與趙氏拉出來暴打一頓。
他費儘心思寵著的女人,被這二人傷得悲痛欲絕。
石景揚手上微微用力,將寧蔚抱得更緊些,輕聲的安慰道:“丫頭,彆難過了。我讓人去查,一室查出夫人的死因。隻要與之有關的人,咱們一個也不放過,十倍百倍的還回去,為夫人報仇。好不好?”
寧蔚抹了把眼淚,說道:“我打算讓若清若玉晚上來尋趙氏的。”
石景揚接過話來,“我讓青山來去問,青山知道如何讓人開口。”
“好!”寧蔚從善如流,聽從石景揚的安排。
玲瓏苑,趙氏渾身濕漉漉的,淩亂的頭發貼著腦門。
身下的褥子浸滿了水,她仿佛躺在冰冷的水池裡,凍得她牙關不停的打顫。
人活幾十年,趙氏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