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琪皺著眉頭沒說話。
王德福覷了他一眼,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又接著道:“而且現在也已經晚了,時辰不早了,宮門就要下鑰了,這個時候奴才再去請戴院判進宮給沈貴人看診,那驚動的可就多了,說不定還會傳到太後娘娘那兒去。”
到底是跟在蕭煜琪身邊多年的王德福,了解皇帝蕭煜琪的脾性,也深知蕭煜琪對沈麗婉的喜愛,他對蕭煜琪說了一大段話,看似每一句都是在勸說蕭煜琪,但是每一句也是在替沈麗婉著想。
想想看啊,今天是冊封的第一天,沈麗婉要是就去請了太醫,彆人知道是她身體不好,那為什麼會身體不好了,是不是命不好,福太薄,受不起貴人的稱號,才會身子不好的?
往往事情的真相並不重要,重要的就是有沒有弱點被其他人攻擊,給彆人可乘之機。
王德福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蕭煜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剛剛是關心則亂,才會一時失了分寸,現在聽了王德福說的話,稍微冷靜下來之後,蕭煜琪也能好好地思考這件事了。
其實王德福說的那些話,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沈麗婉明明自己沒有去請太醫,就是不想驚動任何人,不想太多人知道這件事,但若是他執意讓王德福這麼晚了去請太醫,就會驚動許多的人,她們就會知道他對沈麗婉的看重,知道他對沈麗婉的特殊,如果她們沒什麼心思想法還好,但若是有個心機深沉的,說不定就會對沈麗婉搞些事情。
蕭煜琪當然是不希望有人針對沈麗婉的,他太明白那種感受了,沈麗婉那麼一個嬌嬌柔柔的性子,如何受得了那些人的針對,她隻怕不是那些人的對手,實在不宜把她至於危險之上。
想明白這一點,蕭煜琪看了王德福一眼,對王德福擺了擺手道:“算了,今晚上不翻牌子了,都下去吧。”
王德福在心裡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連忙讓範大勇把綠頭牌都端走,“還不快下去!”
範大勇也反應夠快,趕緊跟皇帝蕭煜琪行了一禮,端起綠頭牌飛快地退了下去,片刻都不敢多留。
眼見著範大勇端著綠頭牌走了,王德福心頭的
大石頭才落地,悄悄地覷了一眼旁邊的皇帝蕭煜琪。
在後宮裡麵,當皇帝的若是能一碗水端平,大家都一樣,那就還好,如果皇帝對誰表現出特彆的照顧和看重,那就不是好事,被看重的那個人必定會成為眾矢之的,招惹到許多的麻煩。
王德福在宮裡待了這麼多年了,活得久了,聽過的見過的經曆過的都太多了,皇帝蕭煜琪喜歡沈麗婉,對於沈麗婉來說,是好事幸事,但若是一個處理不好……
搖搖頭,王德福立馬讓自己打住,他都在想些什麼,皇帝喜歡誰,要寵誰,又哪裡是他能去想的事情,還是好好地管好自己吧。
“皇上,時辰不早了,要不要就寢?”王德福收回思緒,開始乾自己該乾的事情。
“就寢吧。”蕭煜琪也乏了,抬手揉揉額頭,半響才起身走出殿去,王德福連忙跟上。
原本蕭煜琪是想召沈麗婉來侍寢的,可惜沈麗婉報了病,綠頭牌也撤下去了,顯然是不好侍寢的,他一想到這一點內心裡就有些失落。
換其他人女人他也是不想換的,完全沒那個心情。
也不知道沈麗婉頭疼的毛病什麼時候能好,若是一直這麼拖著也不是辦法,她的身子又弱,到底還是要讓人去看看才放心。
走在回去寢殿的路上,夜風輕輕吹拂,帶著一絲暑熱退去的清涼,蕭煜琪腦子裡赫然清明,頓時想到了什麼,停下了腳步,轉頭吩咐王德福道:“也不知道沈貴人的頭疼如何了,每三天請一次平安脈,到時候你讓戴院判去,他醫術高明,想必一定能治好沈貴人!”
沈麗婉打算得很好,她報了頭疼上去,撤了自己的綠頭牌下來,蕭煜琪翻牌子就翻不到她頭上,她怎麼也能躲幾天清淨,至於到底能躲幾天,她也一早就有心理準備,躲不了一輩子,那就先躲幾天算幾天吧。
這邊沈麗婉想著避寵,撤了綠頭牌之後,晚上早早地就上床去睡了,跟後宮其他女人完全不一樣,其他後宮的女人,都夜深了還都醒著,盼望著皇帝蕭煜琪會翻她們的牌子。
景怡宮,慎德妃的住處,此刻還燈火通明,慎德妃坐在屋裡,不時朝宮門口的方向望一望,她的貼身大宮女嬋兒出去了,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