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出事,圍觀的、幫忙的人一大群,但是車門被兩棵樹彆住,駕駛員頭朝下卡在車裡,怎麼都出不來,想救也救不了。
大家好一陣子折騰,束手無策,急救車也來了,提議找吊車,可是一時去哪裡找吊車?
血已經流到那人的眼睛上,他無法擦拭,再次低沉地說:“喊她過來!”
ta?
誰?
眾人都奇怪,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就看到在台階上神態自若的梁曉南。
那是一個小姑娘,楊柳細腰,前凸後翹,臉還沒個巴掌大,細長的眉骨,小巧的鼻子,水汪汪的杏眼又圓又大,單純又嬌憨,帶著滿滿的無辜感。
她的衣著和她的相貌極不符,綴滿補丁的破舊衣衫,露著腳趾頭的舊鞋子,一看就是窮苦山村的姑娘。
確定讓她救?
張鳴指著梁曉南,問那個人:“是她嗎?”
“是。”
圍觀的人覺得那人一定是摔昏頭了,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勾搭漂亮小姑娘。
色字害人啊!
“她怎麼救?”張鳴不由自主地搖頭,她一個鄉下來的小姑娘,懂什麼救人!
那人仍然語氣鎮定,說:“誰把她叫來,我給50塊錢。”
嘶,50塊!
一群人百米賽跑往梁曉南跟前衝,張鳴一馬當先,50塊錢頂他老婆一個半月工資了。
“小梁,人家翻車受重傷了,你去救一下吧?”
梁曉南說:“打幺幺零啊,不行打幺幺九都可以。”
前世裡遇見困難找警察,要麼找消防員,婦孺皆知,都成了常識了。
張鳴愣住了:“什麼是幺幺零?幺幺九不是救火的嗎?”
這次輪到梁曉南詫異了,六零年代沒有幺幺零?
怪不得折騰這麼久,還沒救援車出來。
“小梁,你過去看看唄,要是救了他,多少魚我都收!”張鳴決定賭一把,他看出來了,那個人絕對有來頭。
“那好吧,我去看看。”梁曉南說,“你叫人看著我的魚,彆給人偷了。”
張鳴喊了一個服務員給梁曉南看著魚缸,陪著梁曉南跳下樹林子的深坑。
梁曉南在車窗前蹲下去,裡麵那人臉上都是血,雪白的襯衫已經被血染紅了,傷得不輕。
但是他的眼神很沉著,確實是個人物。
“你叫我救你?”
“嗯,”頭朝下,他說話有點艱難,“我看見你搬大水缸了。”
哦,怪不得,梁曉南就奇怪,為啥他非指定自己救他,原來是看她力氣大。
“我隻能試試,如果因此造成二次傷害,你不能追究我的責任。”
這個人不是簡單人物,梁曉南不會腦袋一熱救人,給自己惹一身麻煩。
“嗯,不追究。”他很肯定地回答,心裡覺得奇怪,二次傷害和法律責任什麼的,這能是個鄉下丫頭懂的?
“那行,”梁曉南對張鳴說,“張經理,你和大家一起搭把手,我們一起把車拽出來。”
吉普車很重很大,現在還頭朝下,卡在兩棵樹之間,張鳴覺得靠人力不可能把車翻過來,鬨不巧把裡麵的人給再次摔傷。
“出了事不怪你們。”車裡的男人肯定地說。再拖下去他指定死,現在他已經感覺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