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賣給我一些吧,我家裡有老人,嘗嘗鮮。”
那人唇角始終帶點吊兒郎當,但是卻一點也沒有輕佻的意思。雖然掛著一身的獵物,但是,梁曉南感覺到熟悉的職場人的氣息。
“你帶錢了?”
“哦,沒有。要不,我拿這些山雞、兔子和你換?”
梁曉南看那些山雞都是活的,就想著家裡圈養起來,下個蛋給自己和曉北補補。
“你把山雞留給我吧,桃子我也不知道分量,估摸著一個有半斤,山雞1斤多重,最多賣1塊錢。1隻雞換2個桃子,你那5隻山雞便換給你10個桃子。”
偏偏那人一點兒也不覺得虧,把一串山雞放下,又給了她兩隻肥兔子,換了18隻桃子,轉身下山了。
梁曉南對他的印象十分好,如果這個人拿了桃子還在這裡磨蹭廢話,她反而會反感。
有梁曉南的作弊,一樹的桃子摘得很快,糞箕子和水桶都裝得滿滿的。
姐弟倆在附近又拔了不少的野菜蓋在桃子上麵,才轉身下山。
梁曉南背著糞箕子,手裡拎著水桶,提著6隻山雞,梁曉北有傷,隻提著2隻兔子。
倆人沒有走大路,從人跡稀少的小路抄近道往家裡走。
梁奶奶又去地裡撿麥穗去了,村民世世代代土裡刨食,對糧食的感情遠遠勝於經濟類作物,梁奶奶撿一整天,也能撿半糞箕子麥穗。
梁曉北喊她回家時,她看日頭還早,不舍得回家。
“奶奶,您快回去,我和姐姐摘了好多大桃子要去城裡賣。我們還在山上捉了6隻野雞,我姐說養在家裡下蛋。”
“真的?不是說隻有幾個嗎?”梁奶奶又高興又奇怪,“村裡經常有人合夥上山,怎麼就沒有提起過有桃子?”
梁曉北想了想說:“興許人家看見了也不說。”
這倒完全有可能。
可是當梁奶奶回到家裡,看到一糞箕子、一水桶的桃子,還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曉南,這些桃子怎麼這麼大?你們是不是跑到深山裡去了?”
“沒有,就在半山腰的灌木叢裡,最近大家都忙收割,沒有人上山。”
梁奶奶又看見那6隻山雞和2隻肥兔子,她覺得很玄幻:“這也是你們倆抓的?”
“是,”姐弟倆異口同聲地說,“他們跑來吃桃子,被我們抓住了。”
梁奶奶不太相信,可是,雞和兔都在眼前,不由得她不信。
村裡人哪裡舍得吃兔子肉,梁奶奶說:“兔子你們也拿到城裡去賣了,山雞留在家裡養著,下個蛋換鹽吃。”
梁曉南把家裡的背簍收拾一下,底上鋪了一層草,把桃子都撿進去,然後上麵蓋上青草,她背簍子,梁曉北提著兔子,再次進城。
大坑村去縣城要步行11公裡的土路,來回22公裡,她沒有太多時間在街上叫賣,所以她還是直接去了魚縣飯店。
張鳴要是願意要這些桃子,她就給賣給他們,他不要她再去市場賣。
她還沒有到達飯店,遠遠地看見一輛淺咖色的伏爾加在一眾自行車和牛車裡格外顯眼。
轎車在飯店門口停下,張鳴帶著一群人迎上來,腰微微弓著,親自給車裡的人開門。
車上下來一人,氣宇軒昂,相貌堂堂,隻是神色淡淡,手裡捏著一串佛珠,烏黑的珠子在陽光下泛著冷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