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南回到家裡，梁奶奶鬆了一口氣，說：“我煮了粥和地瓜，今天紅玉送了一小碗豆瓣醬。”
梁曉北賺到錢，心裡的高興掩飾不住，拉住梁奶奶說：“奶奶，今天我們賣桃、兔子賺了44塊錢。”
因為無法解釋又抓到魚的事，梁曉南半路上給梁曉北說：“今天賣魚的事彆給奶奶說了，錢太多，我怕奶奶心臟受不了。”
所以倆人心照不宣地把44塊錢都給奶奶，魚錢就沒提。
梁奶奶看著5個大白饅頭和兩根大骨頭，心疼地說：“曉南啊，魚和桃，不是天天都有，賺的錢，你們要省著點用。”
“奶奶，饅頭是望湖樓的老板贈送的，他想從我姐這裡進魚，所以送我姐5個饅頭。大骨頭都是飯店剔肉剩下不要的，我姐拿回來熬湯喝。”
這個年頭為了一口吃的，親兄弟都能成仇人，飯店領導這麼好？白送東西給他們兩個鄉下娃？
梁奶奶心裡很不安。
“曉南，那個飯店的領導，人還好吧？”
“奶奶，您彆多想，人家是城裡人，腦子裡想的都是賺錢。”
梁奶奶的擔心不多餘，張鳴不就動這個歪腦筋嗎？但是這話不能給梁奶奶說，說了，以後就彆想進城了。
大蔥蘸著豆瓣醬，吃著饅頭，喝著大骨頭湯，梁曉南給梁奶奶說：“奶奶，咱們家房頂要修，院牆也要壘上。”
梁奶奶也讚成，說：“我去找金寶，叫他帶幾個人幫著壘上。”
說起來，梁金寶還是梁奶奶的本家侄子。
“不找他！”梁曉南說，“叫蕭紅玉的哥哥給我們弄，他倆力氣大，一天就壘好了。”
“對，找大牛哥、二牛哥。”梁曉北也讚成，他對梁金寶一點好印象也沒有。
梁奶奶說：“那明天壘院牆，我去鎮上割點肉。”
“嗯，再買些饅頭、餅子。奶奶，不要摳摳索索，讓人吃飽，以後人家才會願意幫忙。”
“等會兒我去找鐵柱，叫他領著大牛來給修牆頭。曉南，明兒你想忙什麼就去忙，家裡不用管，我和曉北看著就行了。”
心疼孫女也沒辦法，她也不想孫女拋頭露麵，可是不出去，他們祖孫三個都活不下去。
村上也不是沒餓死過人，前些年三成的勞力都餓死了，生下來的孩子能養大的就沒幾個。
現在每年還都有幾家熬不過去的。
鐵柱是蕭紅玉的父親，他們父子要是能來幫助修院牆，梁曉南是不用操心了。
梁奶奶吃了晚飯就去蕭家了，一邊走一邊想掉淚，按理來說壘院牆這種事都應該找兒子，可如今梁大壯還不如路人。
梁奶奶去蕭家很久才回來，進門，她就拉住梁曉南，急切地問：“曉南，村裡都傳你把二愣子打了，有這事嗎？”
“是我打的。”
“曉南，他是不是欺負你了？奶奶去他家罵，以後你彆動手。”
梁奶奶知道二愣子那些光棍漢們，比發情的狗還惡心，她不想梁曉南和他們有任何瓜葛。
“沒事，奶奶，你放心，他打不過我。”
“可是，你名聲都壞了。”村上現在開始傳言，說她是活閻王、母夜叉。
“我的名聲，再壞還能怎樣？我又不是活給彆人看的。”
第二天一早，梁曉南早早起來，背了背簍，提著水桶，去了山裡，靠近山腳的地方都被村民梳理過無數遍了，能掰的樹皮都掰了，能砍的木材也都砍了，地麵都踩得鋥亮，草都長不起來。
要找點稀罕物，就得往深山裡走。
沒有梁曉北跟著，她膽子便大了些，一直往深處走。
走了很久，林中不知名的鳥兒“咕咕”叫了幾聲，她才意識到自己走的有點遠了，這裡有一片潭水，比山下的那個還要大還要深一些，四周水草很茂盛，枝條壓著水麵。
向陽的一邊山坡稍緩，長滿了草和灌木枝。她沿著小徑下去，看看這個水潭裡有沒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