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嚴一聽立馬說:“外婆,我還不知道人家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您彆急,我打聽著再告訴您。”
外公楊瀚麟悶著頭一直在看書,說:“含之,你彆管了,媳婦總要人家相中他,他自己也相中人家。”
曾含之歎口氣,心情很煩躁,女婿活著時,一力撐起摩都電子集團,誰知道夫妻兩人出差,海上沉船,都葬身海底,剩下12歲的周嚴。
楊瀚麟夫婦心疼他,提前退休,從摩都接回故鄉南峰鎮,所以10年來周嚴就跟著外公外婆生活。
開頭讀書還好,人都道他是神童,誰知15歲跑出去一趟,三年才回來,他就開始混,不是鑽山裡,就是跑城裡,農活彆指望他,基本不乾。
外公罵他,他就跑出去十天半個月也不回來,氣得楊瀚麟揮著鞭子抽他好多次。
“周嚴,你父母在天上看著你呢,你不學好對得起你父母嗎?”
“他們沒在天上,在海裡呢!”
每次罵他,就嬉皮笑臉,要麼抱住曾含之的胳膊說:“外婆,您年紀大了,彆生氣,我又餓不死,您擔心什麼?”
外婆能不擔心嗎,周嚴父母去世後,周氏電子集團迅速破產,後來公家出了一點錢買走了,家裡的房子也被抵債了。
周嚴的親叔叔周立和來南峰鎮看過周嚴,為難地說家裡也很困難,三個孩子都要吃穿,全靠著老丈人補貼。
楊瀚麟都懂,就對周立和說:“各家有各家的難處,周嚴成年之前就跟著我們,長大在這邊找個媳婦成個家,你有空就來看看,沒空就把自家日子過好。”
那時候,時興城裡的年輕人下鄉大乾事業,周嚴也就正好留在南峰鎮了。
摩都大城市是回不去了,外公楊瀚麟就想著周嚴能讀書再走出雲山,實在不行,能把家裡給他換的幾畝田種好,日子也能過得安安穩穩。
說是那麼說,可是周嚴太不聽話了,每天睡到自然醒,曾含之把他弄到地裡,他也是躺在樹蔭下,數天上的飛鳥。
哪兒涼快去哪兒,成了南峰鎮有名的懶漢。
被罵急了,他就跑山上去弄野雞抓野兔,他比彆人心思巧,每次上山總能抓些小動物回來,在街上賣個10塊8塊,也能撐1月半月。
他還笑嘻嘻地說:“我這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氣得楊瀚麟一直喊“家門不幸”,原本把一生的積蓄都拿出去,換了彆人墾荒的幾畝自留田,給他多條路,沒想到,那麼好的田地,經常荒著。
楊瀚麟和曾含之給他商量過,把地賣了,在街上給他盤個鋪麵,做點買賣,他不肯,說那仨瓜倆棗的還不如睡一覺舒服。
周嚴好吃懶做的名聲在南峰鎮就傳揚開來。
雖然周嚴的相貌,整個魚縣也挑不出比他更俊朗的,但是莊戶人最重要的還是男人踏實肯乾,不然坐吃山空,日子怎麼過?
鎮上的姑娘更不想嫁給他,好吃懶做,店都不想開,難道靠女人養著?
何況還有一對教授長輩,在這個時代,誰窮誰光榮,家裡世代一個大字不識的才是最光榮的。
所以相貌出眾的周嚴,22歲了,說的親事,隻要人家一打聽,立即都退避三舍,好看能頂吃還是能頂喝?
誰也不願意把閨女嫁給這麼個人。
也不是沒人願意嫁給他,有好些女人看中他,托媒婆來給他說要嫁給他。
但是周嚴看了扭頭就走:“就這樣的,還想嫁我?我寧願打光棍,也不湊合。”
高不成低不就的,一來二去,周嚴硬是拖到22歲還孤家寡人一個。
這次二狗子說他看上一個姑娘,曾含之就覺得要抓住機會,給外孫說個媳婦,不然對不起死去的女兒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