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含之看胡大姐滿麵春風,就知道周嚴的婚事估計是有合適的姑娘了。
胡大姐一路上琢磨著,越想越覺得梁曉南和周嚴是絕配,保媒那麼多年,她第一次產生了深深的自豪感。
現在到了楊家,她眼睛就到處逡巡:“你外孫呢?”
“他出去了,說和朋友做點事,要等幾天才回來。”
“啊,要等幾天?”胡大姐感覺一盆水澆在頭上,著急地說,“怎麼這個節骨眼出去了呢?”
曾含之把她讓進門,問咋回事。
胡大姐把去梁曉南家的事講了一遍,忍不住讚歎地說:“曾老師,你是沒見著那姑娘,一對杏眼,又大又水,身段兒也好看,關鍵是很能乾,一肚子見識,我差點被她說得詞窮,聰明能乾得很。周嚴要是能和她結親,我覺得以後你和楊先生真的是不用再操心了。”
曾含之和楊瀚麟聽了,也覺得這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曾含之就多問了一句:“這姑娘這麼好,怎麼到現在還沒說親?”
“親娘死得早,她爹又找了人,她的婚事就沒人操心了。”
原來如此,曾含之歎口氣,有點心疼。
倆人說了一會兒,楊瀚麟問了一句:“你說的這個大坑村的姑娘,叫什麼名字?”
“哦,她叫梁曉南,是梁大壯的閨女……”
“是她?這個姑娘名聲可不大好。”
曾含之都沒聽她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說這麼好聽,原來是那個聲名狼藉的姑娘。
“曾老師,原先我也聽說這姑娘名聲極差,所以我是沒有打算給她說親的,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隻保歡喜媒。但是我今天去看了,真的是心疼,好好的一個姑娘,竟然被傳得那樣不堪。”
胡大姐說得差點都落淚了,有真心的感歎,也有金牌媒人的演技加成。
曾含之和楊瀚麟都有點猶豫,他們是大學老師,在摩都教學一輩子,思想不是老古董,但是女孩子的清白對於任何一個家庭來說都是首位的。
“實在不行,我給你們找個機會,你們見見她?”胡大姐有百分百的把握。
楊瀚麟和曾含之都覺得應該先相相這一家人。
“你們見見她奶奶和她本人就行了,她那個爹和她後娘現在日子過得很好,把他們姐弟和老娘給分出來了,祖孫三個住在老屋裡。”
她這話一說,楊瀚麟和曾含之頓時有些同情心上來,曾含之皺眉說:“世上竟然有這種爹。”
“更過分的還有,外麵滿世界傳她被退婚,你們知道因為啥退的?小雲鎮上的娃娃親,被她親爹轉讓給繼女張心怡了,又給她說了一個是打死老婆的老光漢,這次退親還不是老光漢要退,是曉南執意要退。”
胡大姐問題摸得門清,說話又乾脆又利落,一點不拖泥帶水,直切要害。
楊瀚麟和曾含之原先的不痛快打消了好多,同意找個時間先去看看姑娘,他們看著可以的話,再叫周嚴去見人家姑娘。
胡大姐得了楊家的準信兒,騎車又跑去大坑村,恨不得當天就把線給牽牢了。
她再到梁家老屋,梁家人關門出去了,也是啊,莊戶人怎麼可能大白天一直在家裡坐著?
她隻好先回南峰鎮,自己也笑自己說:“我這是心急個啥?該是誰的是誰的,跑不了。”
王翠英早聽說她在南峰鎮和大坑村來回跑,她一直等著信兒,在田頭看見胡大姐騎著自行車往回走,她就喊住了胡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