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含之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梁曉南能這麼快速地回她。
她誇讚梁曉南美貌,梁曉南誇讚她和楊瀚麟桃李天下,得體且恭敬。
一瞬間,曾含之原本忐忑的心就落了一大半,還有些感動,這孩子真得她心。
梁奶奶是一個字都聽不懂,她一時也不知道說個什麼,訕訕地看著胡大姐。
胡大姐也一個字都聽不懂,她哈哈大笑,拍拍曾含之的手說:“曾老師,我跟你說,大嬸子帶著兩個孩子分家出來,那邊隻給了10斤地瓜10斤玉米,曉南每天天不亮就去山裡找尋,這才多長時間啊,你看看,院牆打起來,屋子修補了,連魚都養上了。這孩子可是過日子的好手。”
曾含之大吃一驚:“你在養魚?有人幫忙嗎?”
梁曉南笑著說:“目前是我和弟弟在看著。萬般事,總要去嘗試。前怕狼後怕虎,瞻前顧後,想走出一條光明大道,比較難。”
“那,魚出塘至少要半年吧?”曾含之的意思,是不是太莽撞了?不種地半年裡怎麼活?畢竟還有個年紀大的奶奶、未成年的弟弟要吃飯。
“我倒是很想種地,可惜隻有半畝地,不動腦筋,我和奶奶、弟弟,隻怕要餓死。好在前些日子運氣好,在潭水裡抓了幾條魚,賣給飯店的時候,順便賣給他們幾道菜譜,建魚塘的錢有了,半年的糧食錢也賺回來了。”
不能說野外抓了很多魚,誰都知道,那塘裡和水潭裡,這麼久都沒有人抓到過魚。
賣菜譜,好像舊社會裡賣吃食方子,一個方子就能盤活一個店,她換來大筆錢完全有可能。
胡大姐現在是真想促成這個親事,她便適時地給曾含之說:“曾老師,你不知道,曉南做的飯那真叫好吃,就那個螺殼子,好吃得你把舌頭都想吞了。還有那個橫著爬的螃蟹,咱這裡誰會吃那個東西?她把蔥油一淋,彆提有多好吃了。”
曾含之驚訝地說:“你會做海鮮?”
“會一點家常菜,並不怎麼精通。”梁曉南說的是實話,她的手藝一般般,僅僅會做南方的家常小菜而已。
“咱鄉裡孩子,再琢磨也就眼前的豆角、茄子,能做出什麼花樣?油鹽胡亂炒炒罷了。”梁奶奶趕緊謙虛地說。
曉南是不是會燒南方菜,梁奶奶自認為很清楚,原先就算王翠英有點錢,家裡過年能吃一次魚就不錯了,梁曉南哪裡會燒海鮮!
萬一親事真成了,楊瀚麟和曾含之可是在全國首屈一指的摩都生活了半輩子,他們外孫也是南方人,曉南一燒菜就露餡了。
梁曉南笑笑,沒反駁梁奶奶。曾老師的眼神,從最初的傲慢和敷衍,已經變成探究和欣賞,目的達到了,她便不多說。
梁曉南站起來,說:“曾老師,胡大姨,你們和奶奶先聊著,我去做飯。”
哪有姑娘和人一直談自己親事的,梁曉南還是有點知道這個年代的規矩的。
曾含之和梁曉南文化人惺惺相惜,再和梁奶奶聊家長裡短就覺得索然無味,坐了不一會兒起身告辭。
出了大坑村,胡大姐問曾含之:“曾老師,怎麼樣?”
曾老師歎息說:“這孩子我看著很好。隻可惜娘早死,爹糊塗,竟然傳出那種名聲。不過她和小嚴的事,也還是要看他們年輕人自己的意思。”
“那好,你回頭給你外孫說說,這個姑娘,絕非池中之物,這個大坑村裝不下她,我看著咱們魚縣對於她都顯小了,過了這村沒有這店,將來後悔可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