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書閣)
“沒事。”謝浩勻上下打量她隻一眼,便垂目繼續撚著佛珠。
梁曉南進了客廳,就看見地上七八個箱子。
曹原在院子裡沒有進來,他在外麵守著,謝浩勻手腕轉一下,把佛珠繞在手腕上,幫梁曉南一個個箱子打開。
書畫三箱,瓷器兩箱,青銅器兩箱。
他拿了兩副手套,與梁曉南每人一副,戴好,他從書畫箱子裡拿出一個字帖,黑色的舊紙卷,年代極為久遠的草本紙本書帖,草書,梁曉南認真地讀出它的內容:
足下各如常,昨還殊頓,胸中淡悶,乾嘔轉劇,食不可強,疾高難下治,乃甚憂之,力不具。
落款是“王羲之”。
這是原先國家流失的國寶,被末代皇帝帶走,後來下落不明的書聖王羲之的《乾嘔貼》!
梁曉南走到瓷器的那個箱子,把紙包裹的一個天青色蓮花瓣瓷碗拿在手裡,說不出的神聖。這是鈞瓷,“金貴,鈞無價”和“家財萬貫,不如鈞瓷”的美譽,鈞瓷碗。
又拿起一個汝窯的瓷瓶,心裡震驚。“蟹爪紋”,汝窯的一個特色,這可是宋代五大名瓷之首的汝窯瓷,曾被任命為當時朝廷的禦用瓷,瓷國沒有瓷怎麼叫瓷國!
看了這些藏品,梁曉南才知道謝浩勻原先說自己在虎陽黑市那些躲躲藏藏換來的東西,多麼粗劣。
這裡隨便拿一件,都是鎮館之寶,傳世之寶,無價之寶。
毀一件,都是無法彌補的遺憾。
“這隻是一個收藏家的一部分藏品。”謝浩勻靜靜地看著她,問道,“你要想好怎麼保存。”
對於謝浩勻和那些收藏大家來說,現在怎麼藏,藏哪裡是個難題。但是對於梁曉南來說,這根本不是事。
“我這兩天出去,就是聯係朋友去了,”她隻能撒謊,“不管有多少,都完全沒問題。”
“如果,是這些的百倍呢?”謝浩勻問道。
摩都大藝術家有無數的珍藏,一點都不意外,梁曉南聽謝浩勻這麼說,頓時樂開花,儘管樂出來很不厚道。
“收!”她努力按住自己上揚的唇角,“有多少要多少。”
謝浩勻手裡輕輕地轉動著佛珠,也沒有顯示自己的情緒,隻說:“那好,我都給你搬來。”
梁曉南說:“這些都是珍品,我也不想白要,我們拿糧食給他們換吧。”
“他們不要糧食,什麼都不要,隻希望你能妥善保存,珍藏於世。”
“我自然要像愛護眼睛一樣愛護它們,不會叫讓它們受到戕害。但是拿糧食換了我會心安一些。”
她的眼睛很清澈,堅毅之色充盈,說:“我這兩日出去,就是聯係朋友,搞到一批糧食,尤其大米,比市場上所有的大米都好。”
謝浩勻沒有說話,她一個姑娘,魚縣的農女,就算有朋友,也就程剛那樣的吧?能有多少糧食?
現在糧食是緊缺資源,是活命的物資,不用多高的質量,能吃飽就好。就算在摩都,經濟條件比其他任何省市都好很多,也不會富到吃上小站米,關鍵是買也買不到。
梁曉南說:“這批糧食這幾天就能送來,到時候,你幫忙給他們送去,略作一些補償。”
謝浩勻沒有多坐,知道了她的意思,便離去,再次去幫梁曉南收集彆人急於擺脫的古董字畫瓷器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