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先帝的寵愛,直到六歲時被送往武夷山,便徹底的斷了去。
他知道先帝為何如此,畢竟先帝衝他歸寵他,可沒有想過要將他當成繼承人這般培養。
他的封號,便規劃了他之後的道路。
其實,他沒想著要去爭那個位置,若是可以,他也想如沈昕一般,當個明麵上逗貓惹狗誰都懼怕的惡霸,然,每日裡卻是開開心心的同父親習武,同下屬切磋,過著說說笑笑有滋有味的生活。
沈昕見他有些走神,伸手彈了一下他額頭。
“你是在羨慕我嗎?”
臨江王垂了垂頭。
“你要羨慕的話,羨慕你自己便好啦。”
臨江王抬頭:“何解?”
“我這一身武藝學來,如今卻用在帶著你玩耍上,難道不值得羨慕?”
臨江王:“……”
“怎麼,不開心了?那,要不要跟著我習武?”
“你教我?”
“有何不可?雖說如今才學有些晚了,成為像我這般的高手有些難,卻能強身健體。要不要學?”
臨江王眸子一亮:“要!”
“好,那便說定了。走吧,咱們接著逛,將你送回去後,你好好睡一覺,明晚我們再商量一下何時習武。”
臨江王雖說隻和沈昕相處兩夜,可有些人一見麵就很合拍,對於沈昕的安排,他欣然接受。
又去逛了好一會兒,直到熱鬨的夜市逐漸歸於平靜,沈昕才摟著臨江王回了武夷山。
進入他的臥房,沈昕沒有立馬離開,而是衝著他道:“我爹爹一直覺得,這世上沒有哪個男子能配得上我,若是勉強能配,便是當今聖上。可當今聖上對沈家多有忌憚,總想著怎麼扳倒沈家,我又對皇上沒有感情,便生出了後悔之意。若非我在宮中還有事要辦,爹爹怕是會想了法子將我接走。”
說完這話,沈昕將易容丹的解藥塞進他口中,便離開了。
臨江王站在那裡,這番話看似沒頭沒尾,可他卻知道,這是在解釋在亭中時她尚未說完的話。
不知為何,聽到沈昕說對皇上沒有感情,他的心就忍不住重重一跳。
“你要辦的事,是什麼呢?”
如果她隻是沈伏千金,不是當今皇後……
可這,對現在而言隻是如果。
臨江王臉沉了沉,對於那個皇帝大侄子有些恨恨。
先不說沈昕的身份如何之高,就說沈昕的品性和本事,皇帝大侄子不好好對待她便罷了,還想著扳倒沈家。
也不想想,他的江山之所以這般穩,是靠著誰在支撐!
他以為沒了定坤大將軍,壓在頭上的泰山便能移去?
若是真有這麼一天,外邦若是知曉這個消息,平了的外患定會興奮高呼,然後舉兵來犯了。
“真是個棒槌!”
臨江王活了十三個念頭,第一次開口罵人。
有些魂不守舍的褪去衣衫,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腦中一直思量沈昕在臨走前說出這番話的意喻何在。
越是深想下去,那張因為解藥起了作用而詭異蠕動的臉,便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麼時,將手捂住臉,才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蠕動的臉上。
感受著臉逐漸平靜下來,臨江王幽幽一歎:“本王小她三歲,她這般待本王,許是可憐本王的境況,又許是憐他尚且年幼吧。八字還沒有一撇,本王便開始想東想西的,若是讓人察覺到心思,怕是會被人說身為小皇叔,竟然覬覦侄媳……”
揉了兩把臉,臨江王回想著今晚同沈昕的點點滴滴,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