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嬪並沒有讓她久等。
得到消息後,便借口為皇後祈福,讓宮人退下,自己則進了內室,坐在了梳妝台前,衝著銅鏡一笑。
珍嬪伸手摸了摸銅鏡,低聲輕語:“定坤大將軍的愛女,一國之後又如何,還不是敗在了我的手中?”
“隻是可惜,就讓你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還不知曉原因,多少有些遺憾吧。”
沈昕嘴角一抽,好嘛,還真是她乾的。
“你現在同本宮說,也不遲。”
突兀的聲音嚇得珍嬪驚呼一聲,轉頭看到沈昕,登時嚇得臉都白了。
“你,你不是病重嗎?”
“哈,可不是嘛,或許等到天亮之時,本宮便病逝了呢。”
沈昕順口接了一句,快速的扯過紗賬,往房梁上一掛,陰森森的看向珍嬪。
“你,你想做什麼?”
“謀害一國之後,難不成還能逍遙的活下去不曾?”
沈昕將她一把拽過來,點了她的穴,拍了拍她的臉頰:“本宮明日確實會薨逝,可惜,你看不到了。至於你為什麼要對本宮下毒手,本宮絲毫不在意,本宮隻在意結果。”
將她掛上去,直直的看著她青紫的臉上掛著驚恐、恨意、悔恨和哀求等複雜情緒,直到她咽下最後一口氣,沈昕才收回視線。
沈昕連布置她自縊的假象都不曾做,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天微微亮,服侍珍嬪的宮女見內室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冒著被責罵的後果推門而入,卻看到珍嬪吊在房梁上,用脫框的雙目瞪著她。
“啊!”
一聲驚恐到極致的尖叫劃破長空,引來無數人。
在宮女們你推我搡中,選出一人前去稟報皇上。
皇上得知後,還沒來得及前去查探,鳳儀宮便傳來皇後薨逝的消息。
景澤呆住了。
他有想過讓沈昕去死,可沒想到真到了這麼一天,他反而沒有一絲喜悅,反倒是有著淡淡的惆悵和不安。
等他趕到鳳儀宮時,卻見沈伏帶領著自己的親衛,先一步來了鳳儀宮。
他想問罪沈伏,可見沈伏滿目蒼涼的抱著沈昕的屍體慢慢往外走時,卻怎麼也開不了這個口。
他心虛,也害怕。
沈伏的兵權被分解了不錯,可隻要沈伏想,收回兵權也不是很難。
沈伏並沒有理會景澤,抱著臉色蒼白如紙,看不出有一絲活人氣息的沈昕,直接越過景澤,一言不發的離開了鳳儀宮。
皇後沈昕暴斃而亡這個消息,隨著沈伏出宮,鬨得宮內宮外沸沸揚揚。
僅半天的功夫,在皇上未下達聖旨的情況下,家家戶戶自發的掛上白布,為沈昕送行。
沈昕的名聲雖說算不上好,可也有不少人為她哭泣,憐惜這個還在花季中的少女,早早便凋零。
一天的時間,沈伏以及親衛連同沈昕的屍體便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無人知曉,隨他們一起消失的,還有剛剛獲得自由的臨江王。
半個月後,江南水鄉之地,一處極大的彆莊處。
沈伏滿是悠然的坐在河流旁,悠閒的垂釣。
一乾親衛也像是卸了重擔,各自忙碌著裝扮新家。
山坡上,沈昕和臨江王朝著山頂漫步而行,身後跟著百無聊賴的柳兒。
“你當真要棄了王爺的身份,同我們隱居在此地?”
“當王爺,可見不到這般美景。”
“那你有什麼打算嗎?”
“有啊。”
沈昕側頭看他,他也微笑著回望,“沈姑娘,你介不介意有個小你三歲的夫君?”
沈昕聞言一笑:“那你介不介意,曾經當過你侄媳,還大你三歲的女子,成為你的夫人?”
臨江王眼眸一亮,按捺住內心的喜悅,鄭重其事的看著她:“我如今年歲還小,你再等我三年可好?”
“好啊。”
支著耳朵聽的柳兒沒再跟上去,而是目光看向山下垂釣的沈伏和一乾親衛,傻兮兮的扯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