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定衍脫口而出:“自然不會。”
“那等日子慢慢過,她發覺自己不喜歡駙馬,想合離了,你會同意嗎?”
隋定衍沉默了一瞬。
如若是幼之,娶的妻子越加不喜歡,自有美人任他挑選,可若是阿稚……大越朝已經算是女子地位比較高的朝代了,可以拋頭露麵,平民可做商販,官家女可參加詩會,在家人陪同下與旁的男子說上兩句也不算破大防。
可合離,還是少之又少。
男子不喜歡妻子可以休妻,可以納妾,但女子不喜歡夫君……沒有這個說法。
想了許久,隋定衍隻模棱兩可道:“隻要朕在,隻要幼之在,定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她想做什麼,朕都隨她。”
這個答案已經是不容易,概因大越朝公主,即便貴為公主,甚得父皇喜愛,曆年來,也從未有與駙馬合離的,最多就是感情破滅,自己居住在公主府中,不與駙馬有交集。
提升公主地位,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一提,便是整個時代的事,其他公主跟著提不說,所有女性也會效仿,掌握朝政的男子大半是不會同意。
紀挽棠笑了笑:“那我先替阿稚謝過陛下。”一切都得慢慢來,沒事,她還有時間。
隋定衍將她摟進懷中,歎了一口:“說這麼客氣做什麼,她是朕的女兒。”
聽著耳邊低沉的跳動聲,紀挽棠忽的開玩笑說了句:“若是投生為陛下的女兒該多好,不知道有多幸福呢。”
隋定衍笑了兩聲:“吃女兒醋了?”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小沒良心的,難不成朕對你還不夠好?”
還沒等紀挽棠回答,他又將人摟進懷中:“阿稚托了你的福,若不是從你肚子裡出來的,朕會如此寵她?”
猝不及防聽到這話,紀挽棠抬頭看他,很是驚愕。
概因這話聽來冷情地很,孩子和男人,紀挽棠當然是把孩子排在前頭,無論是與誰生的,孩子都是她的寶貝。
然而對隋定衍來說,似乎並不是這樣。
隋定衍看著她璀璨的雙眸,忍不住低頭吻了吻那漂亮的薄褶:“所以不要投生為朕的女兒,無論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還是往後每一輩子,記得,要做朕的妻子。”
如若沒有你,阿稚隻是公主,僅此而已,有了你,阿稚才是他的寶貝。
……
第二日,一則聖旨席卷全朝,胡家被抄家,上下兩百多口人貶的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偌大一個家族,瞬間分崩離析。
而胡妃被賜毒酒一杯。
同時,皇榜昭告天下,一切陰謀皆由胡家起,胡家陷害皇後後家在先,意圖毒害皇後在後,最後栽贓純貴妃,意在後位。然而百密一疏,金貴人善心仍存,及時棄暗投明,故未成釀成大禍。
金家雖然也有半數人遭貶,但情況比胡家好了太多。
經此一事,根深蒂固的那些個世家都狠狠警醒了一番,一是帝王手段深不可測,不可隨意侵犯聖威;二是即便姻親關係堅固,也不能與另外家族全然交錯信任,若不然就會是下一個胡家。
雖金家情況好了許多,但由於背叛胡家在先,在朝中被所有人排斥,後來也漸漸銷聲匿跡。
皇後後家雖是被陷害了,但傷害已經造成,所以隻刑罰減半,參與子弟今生不得為官,遣出京城。
事實到底怎麼樣,最後都以皇榜為準,被報給了紀挽棠,她知曉結果後,麵色並沒什麼變化,隻道一聲知道了。
但其實事實真如皇榜寫的那般嗎?皇後後家真是被陷害的?金貴人真的善心仍存嗎?
不見得吧。
隻不過成王敗寇罷了,皇上才是那個最終的決策者,他想怎麼樣,結局就是怎樣。
“娘娘,聖宸宮來口諭,說是三日後讓您與皇上皇後一同到民間親耕。”
雖然大部分流言因皇榜自然而然破了,但還是有不少人還是覺得純貴妃高高在上,囂張跋扈,與皇後不和,這一次親耕估計就是想讓她的名聲回暖。
紀挽棠點點頭,若有所思,想來大後日應不會太輕鬆。
“平秋,”半晌後,她回過神來,吩咐道,“你取召集永樂宮所有宮女太監,問問他們耕作的衣裳是怎樣的,你在庫中隨意找塊不起眼的麻布,叫紅如幫本宮縫件農服,針線記得不要太過齊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