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虞菲有些懷疑她所穿越到的這個大清朝與她曾經在曆史書上看過的大清朝有些區彆,但是虞菲卻覺得這個大清朝也不見得能有本事研究出治愈天花病患的有效方法。
畢竟,天花造成的傷亡可是被史學家稱為“人類史上最大的種*族屠*殺”,與黑死病、霍亂等瘟疫都曾經在史書上留下過驚人的死亡數字。
在她生活的時空,曆史上最早的天花流行是在古代埃及。史學家在研究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五世的木乃伊時,便曾經發現木乃伊上有天花皮疹的痕跡。
直到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世界衛生組織才宣布人類已經戰勝了天花病毒,此後,人類無需再大規模接種天花疫苗預防天花疾病,天花病毒標本卻依然被保存於兩個國家的醫學研究中心,用於醫學研究。
而在天花疾病被人類消滅之前,天花病毒曾經奪去了數億人的生命。在牛痘疫苗被用於防治天花以前,人類根本沒有找到有效治愈天花患者的醫療方法。
虞菲黛眉輕蹙,無奈的歎息道:“從古至今,天花惡疾肆虐這麼久,多少名醫也未能找到治愈天花惡疾的良藥,如今,天下醫術最高明、最精湛的大夫都在太醫院呢,可就連太醫們麵對天花惡疾都束手無策,可見,想要治愈天花病患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了。
倘若能夠找到一種辦法,能讓人不再染上天花惡疾便好了!”
康熙見虞菲果然提到了預防天花惡疾其實比尋找治愈天花惡疾的方法更重要,頓時心中一喜,臉上卻半分不顯,仍舊滿麵愁容,語氣沉重的歎息道:
“唐代藥王孫思邈曾用取自天花病患口瘡中的膿液敷於皮膚上來防治天花。明代之後,人痘接種法愈加盛行。
但接種人痘卻有著極大的危險,經常會令種痘之人由於染上天花惡疾而喪命,有著極大的弊端,仍舊無法有效的防治天花。”
就連接種牛痘都有可能產生一定的副作用呢,更何況是接種人痘?
虞菲試著將康熙的思路引導到正確的方向,思索半晌後,故意不解的詢問道:“不知道除了人以外,其他馬牛羊之類的動物會不會染上天花?動物染上天花之後會不會將病氣傳給周圍的人呢?
婢妾記得小時候鄰居家裡養的那頭牛也曾出過痘,可奇怪的是鄰居一家人卻沒有一個染上天花的,也不知是什麼緣故。”
康熙聽了虞菲的話,頓時眼前一亮。難道說接種牛痘比接種人痘更加安全,而且能夠有效的防治天花麼?
康熙茅塞頓開,頓時龍顏大悅,“朕決定明日便派人研究接種牛痘是否當真可以防治天花,倘若此法果真有效,虞貴人便立了大功了!”
康熙看著虞菲的眼睛,柔聲對虞菲道:“朕說話算話,到時候必定要好好的賞賜虞貴人。虞貴人想要什麼,儘管開口,朕無有不準。”
雖然康熙此時的懷抱依舊十分溫暖舒適,凝望她的目光柔情似水,就連與她說話的聲音都柔和至極,但虞菲的理智和直覺皆提醒她康熙對她所說的這番話絕對不是真心的,而是在故意試探她。
若非康熙存了試探她的心思,以康熙的心思與手段,如何會給她這個位份低微的小貴人如此重的承諾?
再者,虞菲總覺得康熙說這番話給她聽,與領導在麵試的時候詢問員工希望去哪個部門工作、期望得到什麼福利待遇一樣,都是一些很容易回答錯誤的陷阱。
其實,領導在問員工這些話的時候,心裡麵早就已經有了想法和打算,你若是回答的答案與領導心中的想法不一樣,領導也並不會因為你的意願而改變自己的想法,甚至還極有可能影響你在領導心目中原本的印象。
演過職場劇專門做過相關研究的虞菲當即便用那雙清澈漂亮的大眼睛望著康熙,誠懇的回答道:
“婢妾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哪裡知道防治天花惡疾的辦法呢?縱然經過太醫們的查證,發現接種牛痘的確可以防治天花,那也是皇上英明,安排得當,婢妾可萬萬不敢居功,不敢要皇上的賞賜。”
康熙聽聞虞菲如此乖巧懂事的回答,原本應該對虞菲十分滿意,然而不知何故,康熙竟又忽然想起方才在夢中所見虞菲對著周主任撒嬌耍賴的模樣兒,竟覺得那樣的虞菲雖然不如眼前的虞菲乖巧懂事,卻格外有血有肉,不禁又皺了皺眉頭。
虞菲一直留心觀察著康熙的臉色,見康熙聽了她的回答以後竟然皺眉,心裡不禁暗自疑惑如此標準的回答應該可以讓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領導滿意才對呀?為何康熙還是一副不大滿意的模樣呢?這位大爺可真難伺候!
虞菲不禁有些懷念起從前拍戲的日子了,畢竟,那時候有導演喊“卡”,每次拍完一場戲便可以暫時休息一會兒,比現在這種沉浸式演戲可輕鬆多了!
但虞菲天性樂觀,很快便又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打起精神來。她一向喜歡從不同的戲中體味人生百態,越是新鮮、越有挑戰,她便覺得越開心。
不過是沉浸式表演罷了,身為一位優秀的演員,她一定能夠慢慢適應的。
翌日,康熙在禦門聽政結束之後,便將太醫院院使孫之鼎傳到了南書房,吩咐孫之鼎負責帶人查證接種牛痘是否可以預防天花惡疾。孫之鼎聽了康熙的吩咐之後,頓時眼前一亮,看向康熙的目光充滿了欽佩。
孫之鼎暗忖皇上不愧是天選之子,竟然另辟蹊徑,想到或許利用接種牛痘之法可以防治天花惡疾,而他出身醫學世家,祖上五代行醫,從小便耳濡目染,行醫多年,卻竟然未曾想到過此法,實在是慚愧啊!
與精神奕奕、精力充沛的康熙不同,虞菲自從早上醒來之後便覺得小腹有些隱隱作痛,加上胸部也有一些脹脹的不大舒服,虞菲便知道自己那位從來不曾與她和睦相處過的傲嬌且脾氣暴躁的大姨媽又要來看她了。
而此種不適在虞菲服用了康熙命小太監送來的坐胎藥之後,竟變得越發強烈了。虞菲想起她從前與大姨媽相愛相殺的種種往事,心裡不禁有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