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有人翻出暑假時的那條表白牆說說,要打賭輸掉的人兌現賭注。
這是發生在這個學期間的事。
而之後的某一日,林穎聰為論文頭禿的時候,忍不住發了條朋友圈:
“想當賀老師的貓,吃得比我好,不用寫論文,還沒有畢業煩惱……”
下麵的評論都是“+1”。
有人用白團子做了給表情包。
自此,在青禾財經大學,每到考試月、畢業季,這個表情包都風靡各個群。
這就是後話了。
回到當下——
楊淑雲帶著兩個學妹回到辦公室。
秦昭隻是簡單說了句“抱歉,是我耽誤大家時間了。”
賀明雋沒再多說什麼,繼續了解林穎聰的情況後,就根據他們的問題做了梳理和答疑。
四位同學對賀明雋的第一印象完全被打破了,他們的好感度噌噌往上長。
回到宿舍後,和舍友談起畢設導師,他們都是誇讚和炫耀。
“有賀老師指導畢設,論文查重、畢業答辯一次過那是板上釘釘的事。”
——他們是這樣想的。
賀明雋的輕描淡寫、思維清晰、信手拈來,給了他們一種寫畢業論文很簡單的錯覺。
而等寒假期間,他們開始看文獻、找數據、建模、敲鍵盤的時候,就發現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曾經信心滿滿的四人隻想給自己點一首《我們不一樣》。
*
大多數師生都是期待假期的到來的。
這些人中必然不包括賀明雋。
隻是,暑假和中秋假他能找借口呆在學校,但過年他卻不能不“回家”。
賀明雋算是最後一批離校的。
校園裡變得很空曠寂靜,白團子那麼聰明的貓自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給它刷牙洗澡的人不見了,它可不能再把喂飯的人弄丟了。
於是白團子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賀明雋。
賀明雋權衡一下,還是把白團子一起帶走了。
賀教授的家就在臨市,他是開車回去的,把白團子捎回去也不算麻煩。
事實證明,賀明雋做出這個決定是十分明智的。
賀父賀母倒是沒有懷疑他換了個人,隻是覺得他性格更穩重,社交麵變窄了。
但以賀教授的身份住進那個家後,賀明雋的習慣和每日規劃都被打破了。
首先,他幾乎沒有經曆過家庭生活,連“爸”、“媽”這兩個很簡單的稱呼,他一開始都難以叫出口。
這倒沒什麼,喊兩天就習慣了。
他對這兩個稱呼也沒有很在意,就當是在演戲。
一日三餐時間不固定,他還能適應。
可是,被迫浪費時間,做很多無意義的事,讓賀明雋十分難以接受。
每天睡覺前回想這一天做了什麼,都讓他都有點難以入睡。
賀明雋如果沒有什麼事要辦,他就不愛出門閒逛,附近沒有體育館,他鍛煉身體也是用跑步機。
賀母就拽著他說:“你一個大男人,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什麼回事?走,跟我一塊去買菜去!”
買菜可不止是到超市或菜市場選好貨物、付款再返回那麼簡單。
而是——
“哎呀,這就是你兒子啊?好久不見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多大了?結婚沒?”
“這就是我兒子,才過二十九歲生日,他生月小,在大學當教授呢。還沒女朋友,我現在就愁啊,你要是認識合適的姑娘一定幫忙介紹介紹啊。”
一旁像小孩一樣被母親催促“叫張阿姨”的賀明雋:“……”
明明就在幾個月前,賀母還說他“都三十好幾了”。
從小區的物業保潔,到路邊健身的阿姨,再到菜市場的攤販……賀母遇見人就能聊幾到幾十分鐘不等。
每天買個菜一來回就要花費一兩個小時。
賀明雋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溜的白團子。
為什麼耗費的時間沒有隨著天數的增加而遞減呢?
因為賀母每天見到的人、聊的話題都不一樣。
嗯,這時候就不得不提一下賀母的工作了,一個光榮的人民教師。
所以她也是放寒假的。
在外麵的時候,賀明雋就是一個工具人,配合著賀母炫娃就可以了。
而一旦在家裡,賀明雋就遭到了全方位的嫌棄。
如果沒有白團子分散賀母的注意力,賀明雋覺得自己一個人是承受不來的。
但即便賀母對白團子愛不釋手,賀明雋也沒有完全逃過。
賀母很會指桑罵槐、陰陽怪氣,比如:
“白團子啊,媽媽給你說啊,那是你哥哥。一大把年紀還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帶回家過的男人,不配當爸爸。”
“哎呀,生兒子還不如養隻貓,現在連陪我去逛街都不願意了。”
“我現在也算是網上說的,那什麼貓狗雙全了。”
這時候,賀父就會很配合四處看看,然後問:“狗?哪來的狗?咱家可沒有養狗啊!”
賀母指著賀明雋說:“喏,那不是那麼大一個單身狗!”
……
在學校,賀明雋就算有點高冷、不喜歡閒聊,學生們會配合,同事也有社交界線。
但現在,他麵對的是這個身份的母親,還是一位非常能言善辯、在家裡掌權的母親。
賀明雋:這個假期怎麼這麼漫長?什麼時候能開學?
被擼又被溜、癱成一張貓餅的白團子:喵喵……
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