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忙道:“等我在數據庫裡檢索一下……”
賀明雋將目光從寫著燈謎的紅紙上收回,他沒有理會係統,不假思索道:“半夏、防風、當歸、白芷。”
宮裡的燈會隻是娛樂而已,燈謎本就不會選一些又難又偏的,而這幾個藥材名,賀明雋是再熟悉不過了,他根本不需要係統幫忙作弊。
內侍聽到他的答案,看了眼謎底後,語氣帶著驚喜道:“殿下猜中了!”
很快就有人把那盞花燈拿給賀明雋。
或許是因為謎底中有“半夏”的緣故,這是一盞蓮燈。
賀明雋不想把燈再帶回東宮,他連接都沒接,隨口道:“贈於二弟吧,你的生辰在五月。”
三皇子:?
合著就他多餘是吧?
二皇子也有些意外。
他會將自己贏的那盞燈送於太子兄長,是因為他沒有彆人可以送。
而且,這盞花燈上繪的是老虎雪景圖,那是一隻幼虎,絲毫不威猛,反而懶洋洋的,不知為何,就讓他想到了兄長。
這半年來,一直是他沾兄長的光,卻沒什麼能回報的。
這一盞燈好歹是他自己贏的。
但他沒想過太子兄長會送將這盞蓮燈送給他。
通常,每個人隻能選一盞花燈的。
兄長……不送給皇後娘娘嗎?
不管心裡怎麼想,賀峻還是接過那盞燈,衝著賀明雋道謝。
賀明雋就沒想那麼多了。
皇後的燈有嘉樂帝送,沒看那盞最大最漂亮的琉璃花燈就沒人選嗎?
賀明雋猜了道燈謎,這個上元節他就算參與過了。
又略坐那兒應付了一會兒,他便提前告辭。
對於這種節日,他的評價是——不如睡覺。
這一陣子,賀明雋是身心俱疲,根本不必稱體重,但他瘦了許多是肉眼可見的事。
就連嘉樂帝都對賀明雋說等過完上元還是去莊子上養一養。
但賀明雋沒有同意。
現在都立春了,該種蘿卜、青菜了,等再過兩個月,又該收麥子……
雖然他不能親自動手,但在旁邊瞧著,好歹有點參與感。
日子一天天過去,冰雪化了,地麵的綠色漸漸多了起來,消寒圖上的梅花一瓣瓣上色,宛如盛開一般。
等人們將消寒圖收起來的時候,就到了春耕的時節。
賀明雋進入這個世界一年有餘,也算是適應了。
之後的日子,除了一些小差彆,幾乎可以是上一年的重複。
賀明雋換掉了最後一顆乳牙,度過變聲期,一張臉褪去了些許稚氣,看著有幾分男子氣概,沒那麼雌雄莫辯……
終於某一天清晨,他長大成男人。
此時是嘉樂十年六月,賀明雋還差三個多月就十五周歲了。
他如今身邊有多少人伺候著,自然是什麼隱
私可言的。
當天,這個消息就傳到了宮中。
嘉樂帝暗暗送了一口氣,萬幸太子這方麵沒出什麼問題。
皇後則是開始給太子挑選教引宮女,還盤算起各家適齡的女孩兒,想著賞花宴該辦起來了……
賀明雋沒直接說自己不需要那些,而是提前交代東宮的太醫:“你知道該怎麼回話。”
“是……”郝太醫不明白太子為什麼要他撒這種慌,但他除了聽命也彆無選擇。
太子可不是什麼好性兒能容下不聽話之人的主子。
再說,早早就行房-事確實有損身體。
“哦?”皇後聽了郝太醫的稟告,隻是略一揚眉,卻沒有表現出難以置信和緊張關懷。
“那依太子的身體情況,還要幾年呢?”
郝太醫頭上忍不住冒出汗來,他總覺得皇後是知道了些什麼。
可憐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太醫啊。
“這,這自然要視情況而定了,微臣也說不準。”
皇後:“知道了。”
既然太子不想要,她又何必做這種惹人嫌的事?
*
賀明雋知道這個借口隻能拖一兩年,身為太子,他可以拒絕教引宮女,但不能不要太子妃。
哪怕是個擺設呢?
然而,賀明雋卻不想要一個人改變他已經習慣的生活。
還是得再找個彆的借口……
這三年多,賀明雋的日子可以稱得上平淡,但若細數一下,也算是發生了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