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姍姍更是在心中嗤笑:讓?好像是賀明雋把謝瀾耍得團團轉吧,他哪來的臉用這個字?
家世讓謝瀾變得自大,可賀家……先不說兩家誰更家大業大,賀家的產業和他們沒太多重合,要是鬥起來,能落什麼好處?
先撩者賤,還是挖一個抑鬱症的傷疤,萬一謝瀾真惹惱了賀家,隻怕對方就算損失利益也要聯合他們家的競爭者坑他們一筆出氣。
她想,她大概明白為什麼賀明雋要廢這麼多心思把謝瀾按下去了,不然的話,謝瀾肯定咽不下去這口氣,以後會想方設法給賀明雋找麻煩。
以前她自然是站在謝瀾這邊,同時也置身事外,就沒有多想。
可現在,她心態大概是變了。
她開口:“哥,你沒必要揪著他一個紈絝不放啊,你的對手應該是賀姐姐那樣的人。”
謝瀾的臉更黑了。
謝父見他油鹽不進,又被謝姍姍“安慰”了幾次,就直接停了謝瀾的職,隨後又乾脆把他發配到國外。
謝瀾不太甘心,可胳膊擰不過大腿,再說,他發現繼承家業隻會受挾製,打算自己創業。
在人生受挫的時候,謝瀾暫時顧不上其他,或是將一切壓下,等有了屬於自己的產業再華麗回歸,把該討的債都討回來。
謝姍姍知道父親這麼做隻是想讓謝瀾冷靜一下,也是讓時間淡化一切,可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機會。
希望謝瀾的誌氣能撐得久一點。
她肯定也會想辦法幫他留在國外的。
*
賀明雋聽說謝瀾出國了,還沒到鬆了一口氣那種程度,但討人厭的蒼蠅飛走了,他多少還是有點開心的。
倒是賀姐姐覺得有點看不懂他的做法。
“你廢了這麼多心思,就為了趕謝瀾出國、幫他妹妹上位?”
賀明雋沒有詳細解釋,隻反問道:“我廢了很多心思嗎?”
賀姐姐一琢磨,好像還真是。
一開始,就是程憲陽自曝,而賀明雋做的,隻不過是找了幾個專業人士、花點錢保證熱搜不被撤下來,甚至連水軍都沒買,自然有正主的粉絲衝鋒陷陣。
現在他也隻是找謝姍姍聊了幾次天、給謝瀾遞了點信息、拜托她帶著謝姍姍結交點人脈而已,就讓謝瀾被趕出國。
她想,謝瀾應該不隻是出去度個假那麼簡單吧?
這一切,賀明雋看起來都很輕描淡寫,甚至有點置身事外、並不關心的意思,可最後的結果,應該如他所願了。
賀姐姐想通後,就很心梗地說:“你來集團……”
賀明雋:“嗯?研究所信號不好,先掛了。”
“爸過六十大壽,你記得……”賀姐姐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掛斷的提示音。
她覺得好氣又好笑。
看得出來他對家產避之唯恐不及了,可有這腦子也不乾點正事。
或者說,他誌不在此。
現在她有點相信他想搞研究是認真的。
賀姐姐搖搖頭,讓助理再備一份不同的禮物。
賀明雋這兩天已經正式搬到研究所了,除了一些節日或被家人“召見”,他應該不會回去。
實際上,賀父與賀姐姐也經常忙得不著家。
賀明雋讓係統記得提醒他賀父的生日。
現在係統最大的用處就是鬨鈴和備忘錄,但它還兢兢業業樂此不疲,覺得自己不愧是係統,比其他什麼手機鬨鐘好用多了。
賀明雋一忙起來,就完全忘了時間。
整個研究所的人,除了他,其餘人都是朝九晚六。
程憲陽原本很忐忑,以為賀明雋有什麼陰謀算計,比如製造一場事故讓他毀容。
可實際情況是,所裡安排了員工體檢,查出他因為術後沒有好好休養引發了一些小問題,賀明雋還幫他聯係了一個這方麵的專家醫生,並承擔了大部分費用,據財務說是有人捐了一千萬所以增了點員工福利。
就好像之前所有的恩怨都不存在。
他們之間唯一的話題就是他哥哥。
大概這就是他被賀明雋還揪著不放的價值所在?
或者,是為了保持這顆心臟繼續跳動?
如果讓不知情的人知道了,隻怕會以為賀明雋對他哥哥用情至深呢。
可實際上,賀明雋表現得十分冷靜甚至堪稱冷漠,就像是在調查嫌疑人。
這讓程憲陽滿腹疑問。
隻是他現在也沒什麼選擇的餘地。
而且經曆了虛假的繁花似錦又從高處跌倒,他有點認命了。
有吃有住,有事做,還有空閒時間休息……好像這樣的生活不是很糟,隻是他總感覺有一把劍懸在頭頂,一點都不能安心。
其實,現在賀明雋沒有心思關注程憲陽,從他進入研究所之後,關於賀景暄的討論都是係統代替他進行的。
程憲陽那邊沒有多少有用信息了,他的價值就是活著,儘量健康。
在這方麵,賀明雋一點都不吝嗇,反正某種間接意義上,這樣也算羊毛出在羊身上。
如果不是程憲陽,他怎麼能從謝瀾身上薅到一千萬呢?
這一千萬讓他在資金上更充裕,也更早一點用上研究所。
又一次在實驗室呆到係統強製下班的時間,係統提醒他:“明天就是賀爸爸的六十大壽了!”
賀明雋深呼一口氣,又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
他拿起手機才發現賀姐姐給他打了十幾通電話,還發信息說已經派人來接他了,隻是既沒聯係上他又沒能進到研究所,又無奈離開了。
好在賀明雋聯係不上已經成為常態,不然他們要著急死。
賀明雋回複說自己明天會早一點到。
雖然他不喜歡應酬社交,但享受了這個身份帶來的便利,他不能真的當甩手掌櫃,作為賀家人,他理應提前到場接待客人。
第一天,他拿上自己提前準備的禮物,打了個車就出發了。
到了辦壽宴的地方,因為賀明雋沒有請柬,又穿得略顯寒酸,這張臉又是生麵孔,直接被攔在了外麵。
他隻能拿出手機準備找人證明。
剛拿出手機,就聽到身後有人喊了他的名字,帶著遲疑和驚喜。
賀明雋回頭,看到來人,他就忍不住在心裡歎氣:他把心思幾乎都放在了研究所,忘了賀家還有這麼一個小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