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方麵麵都考慮了,也做了預估,覺得這個生意能做。
結果令她十分驚喜,生意比她預想的好太多。
味道好是決定條件,再加上,食材都很乾淨,蘇願長得更是賞心悅目,態度也很好,自然就很吸引顧客。
她忙得大半個月隻顧得上與賀明雋視頻了一次,根本沒機會見麵。
她都忘了賀明雋現在住在哪裡,隻知道離得很遠,是在和孤兒院不同的區。
當初她問賀明雋能不能去看望,隻是在意他的態度和出於關心,那次視頻她發現賀明雋狀態比以前好了不少,就放下心來。
而且,現在的賀明雋已經有了新生活,也不是以前那個弟弟了,和他見麵,她總有一種無形的壓力。
因此,她就更不會特意擠時間去見賀明雋。
蔣安昊派來的幾個小弟輪流蹲點,串串吃了不少,連蘇願每天的生活規律都摸清了,愣是連賀明雋的的名字都沒有聽到過一次。
蔣安昊聞著小弟身上的麻辣燙味,臉更黑了。
賀明雋大概克他。
自從遇見賀明雋,他真是諸事不順。
心煩讓蔣安昊行事風格也粗暴起來,他直接讓小弟找混混砸了蘇願的攤子,頻繁去騷擾她,讓她做不了生意。
這樣一來,蘇願應該找現在身份不一般的賀明雋幫忙討公道了吧?
實在不行,就偷蘇願的手機。
至少能知道賀明雋的聯係方式。
那小弟聽到蔣安昊的吩咐,很是愕然,眼神中甚至還流露出一絲淺淺的不讚同和鄙視。
人家一個女人,做點小生意也不容易,再說,麻辣燙也怪好吃的……
“還愣著乾什麼?”蔣安昊因為卓越的身高,根本沒有看到微微低著頭、還留著殺馬特造型的小弟的表情,隻覺得這小弟廢物又木訥,很不耐煩。
小弟忙一彎腰,恭敬道:“我這就去。”
小弟那為數不多的良心隱隱作痛,但他是跟著老大吃飯的,不能不聽話,於是他就一直糾結到蘇願快收攤時,自己又買了一大半,才讓混混動手。
殺馬特小弟沒有注意到,他拎著麻辣燙轉身後,旁邊穿著軍大衣的賣烤紅薯的攤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等幾個流裡流氣的小混混靠近蘇願,還沒說出自己的台詞呢,就被賣烤紅薯的攤主一一打倒,疊羅漢似的摞在一起。
因為不忍心、特意走遠了一點的殺馬特小弟吃了小半紙碗的麻辣燙才抬起頭,看到那一幕後,差點跳起來,他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
什麼情況?
那幾個混混怎麼被壓在兩個條凳底下?
他剛想走近去看看,就發現一道高大的影子投射在麵前,他轉頭,看到一個戴著帽子穿著軍大衣的壯漢彎腰提起他放在地上的麻辣燙。
“我靠,你當著我的麵偷我的麻辣燙?!”
這流浪漢也太囂張了吧!
不對,這麼壯當什麼流浪漢?
殺馬特還沒想明白,就發現左手一輕,他吃了一半的麻辣燙也被拿走了。
不,不至於吧?
“你……”
話剛出口,他就又覺得自己身體一輕,但胸口又有點疼。
哦,是他飛起來了。
軍大衣把麻辣燙騰到一隻手中提著,又單手把殺馬特拎起來,同樣堆上去。
“我不是壞人。”他對驚魂未定、一臉震驚的蘇願解釋一句,把麻辣燙放下,掏出手機聯係人。
蘇願完全沒反應過來,有小混混來找事,被賣烤紅薯的大叔揍趴下了?那,那個發型誇張的常回頭客和混混是一夥的?
“謝,謝謝。”蘇願隻清楚是這人救了自己。
“可是你把人打成這樣,會不會有麻煩啊?”
軍大衣悶悶地說:“不會。”
蘇願拿出手機,邊說道:“等警察來了,我會幫你解釋的,你是見義勇為。”
軍大衣又說:“我已經報警了。”
蘇願有點懷疑,這人沒有打電話,應該隻是發了短信。
她的視線落在他的手上,這才發現他的手雖然有點粗糙但並不是中年人的手,甚至仔細一想,他的聲音低沉但好像還算年輕。
再看這人的模樣,身高體壯,乾什麼不好,來賣烤紅薯?
而且,他留著胡子,戴著的帽子耳朵垂下,把臉都快遮完了……
蘇願更加戒備起來:該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
她“哦”了一聲,看看周圍的人群,好像已經有人報警了,稍微鎮定了一點,但同時也往旁邊走了幾步,離軍大衣更遠了點。
軍大衣看她一眼,似乎是有點猶豫,然後開口:“是賀明雋讓我來保護你的。”
這人自然是鹿鹿了。
因為賀明雋最近主要忙著給自己設計一款電動智能輪椅,就不怎麼出門,又發現有人在盯著蘇願,就派他來了。
至於之前賀明雋說的“收獲”,現在好像還沒開始行動。
鹿鹿不知道賀明雋打算怎麼做,但他有點急切地想治好自己的傷。
賀明雋大概是察覺到他的急切,就很隨意地說:“在醫術方麵,我理論知識同樣不錯,要不要試一試?”
老大和小熊都覺得他胡鬨。
治病的事,理論和實踐能混為一談嗎?
可他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或許是賀明雋表現得太逆天了,很多晦澀的內容他看一遍就能記下來,他第一次接觸的東西也能很快上手,幾天的練習比得上彆人幾年的努力……
賀明雋身上有一種強大的信服力。
他抱著些許的僥幸心理。
或許這一次賀明雋依舊可以呢?
結果沒有讓他失望。
通過針灸、藥浴加按摩,不隻胳膊,他身上彆的暗傷也有好轉。
賀明雋還給了他很多視頻,包括那一天他與蔣安昊切磋的,還有蔣安昊與彆人打架的,多視角,且經過了處理,清晰度有所提升。
他沒有問賀明雋是怎麼得到的,隻默默鑽研。
他覺得,如果蔣安昊沒有進步的話,他現在應該能打得過。
他有點期待這次蔣安昊會親自出馬,卻沒想到隻是幾個小混混。
*
聽到“賀明雋”的名字,蘇願才止住腳步,重新看向軍大衣。
這下她想起來了。
“你是上次那個保鏢?”
這樣的身高並不常見,隻是這人形象變化太大,加上她沒想過賀明雋的保鏢會出現在這裡,就一時沒有聯係起來。
“賀明雋怎麼樣了?出什麼事了?他怎麼會讓你來保護我?”
蘇願有點緊張。
難道賀明雋的家世複雜,要爭鬥搶家產了?
鹿鹿不善言辭,就很言簡意賅地說:“是蔣安昊,他和賀明雋有仇,但可能是對賀明雋無可奈何,就隻能對你下手。”
蘇願厭惡地皺眉。
當初賀明雋寧願截肢也不找蔣安昊幫忙說的那些話她並沒有完全相信,但沒想到蔣安昊這人真這麼壞。
蘇願向鹿鹿了解了一些賀明雋的近況,又問:“那我需要做些什麼?”
鹿鹿說:“你正常生活就行。”
蘇願有點無語,真不愧是賀明雋請的保鏢,都是話題終結者。
鹿鹿在殺馬特震驚又譴責的眼神中,吃完了從殺馬特那裡收繳的麻辣燙,然後把人審問了一通,他沒問對方是誰派來的,隻問他們打算做什麼。
這些人又不像賀明雋有那麼好的心理素質,回答是真是假,鹿鹿很輕易就能分辨出來。
但結果卻令鹿鹿迷惑。
竟然隻是乾擾蘇願做生意?
圖什麼?
對付不了賀明雋就拿女人出氣?
怎麼有點……
鹿鹿為自己成為這種人的手下敗將感到丟臉。
等警察來把那一堆人拉走,鹿鹿把蘇願送回孤兒院,向賀明雋彙報這件事。
賀明雋:怎麼龍傲天的手段越來越low了?
至少也該雇人撞斷他另一條腿才對。
即便找不到他,那不是應該綁架蘇願逼他現身嗎?
蘇願:?
雖然這次蔣安昊隻是小打小鬨,賀明雋還是讓小熊給蘇願準備了一些防身武器。
賀明雋並沒有忘記要“借”玉佩一事。
隻是,他現在行動不便,不能親自動手,他也不能讓鹿鹿、小熊等人去。
他們的紀律是一回事,另外,到時候他還要編謊話解釋。
而且,蔣安昊對玉佩很在意,想借來一用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賀明雋在等合適的人和時機。
再說了,蔣安昊不是很喜歡玩弄彆人嗎?原劇情中就設計讓原來那個賀明雋背叛、利用蘇願,那就也讓蔣安昊嘗嘗被親近之人背叛的滋味好了。
這段時間,賀明雋忙著給自己造一輛新的輪椅,同時還在學習一些理論知識,以及複習射擊。
他的持槍證要等成年後才能拿到,不過現在小熊等人的訓練場對他開放。
作為交換,他參加了一次研討會,或者也可以說是答疑會。
那之後,賀明雋就把射擊訓練加入日常鍛煉中。
第一次去的時候,小熊以為他是第二次摸槍、第一次正式射擊,很細心地指導他。
他倒是沒有像龍傲天一樣露一手讓人震驚的想法,配合地聽著。
其實,他對這些比後來在任務世界掌握的技能熟悉多了。
畢竟這是他在原世界學的。
他那個世界並不太平,大到邊境的戰亂,小到各種恐怖事件……
連他的死都和□□有關。
也算是死得其所。
或許,在他死後的相關報道會稱讚他“舍己救人”、“光榮犧牲”。
甚至係統也因為那次事件一開始對他有些誤解。
但賀明雋本人隻覺得有些丟臉。
養鷹的卻被鷹啄了眼……
他是沒那麼看重生死,如果真死了他也能接受。
不過,誰讓他綁定了係統呢。
也不知道係統所承諾的“複活”是怎麼一回事,但若他能回去……
嗬!
相似的訓練場勾起了賀明雋一些過往的回憶。
而小熊看著那移動靶上聚集在心臟處的彈孔,驚得下巴都掉了。
“準許他持槍,真的不會出事嗎?”
已經養好傷歸隊的隊長老虎意味深長地說:“要是誰惹了他,就自認倒黴吧。”
隻要賀明雋不危害國家民族,如果他做了一些出格的事,他肯定會被保下來的,最多是自由稍微受限製一點。
可他都坐在輪椅上了,似乎本來也沒多少自由可言。
希望他說的“遵紀守法”不是句玩笑吧。
*
如果賀明雋不遵紀守法的話,那他現在應該已經完成任務了。
可惜蔣安昊並沒有認識到這一點。
在聽說自己的小弟又進去一串之後,蔣安昊又發了脾氣。
賀明雋就這麼有背景嗎?
還有那飯桶,麻辣燙就那麼好吃嗎?
都找彆的小混混出手了,不就是為了撇清關係嗎?
結果那傻X不僅帶著幾個小弟混成了蘇願看他們都眼熟的常客,而且動手當天還在現場!
他媽的!
要不是最後那飯桶沒有供出自己,蔣安昊都要懷疑那人已經被賀明雋收買,故意做這些好把他再次送進去。
好在那飯桶雖蠢,還算忠誠。
然而,事實上,那殺馬特不是忠誠,而是知道自己如果背叛的話就蔣安昊那性格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於是他咬緊牙關,隻說自己是看中了麻辣燙的配方,想攪合得蘇願做不了生意把秘方賣給他。
賀明雋知道後,輕飄飄地說:“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去賣麻辣燙吧。”
現在蘇願的麻辣燙名聲算是打出去了,也有不少回頭客,賀明雋做主幫蘇願買了個鋪子。
原本那輛小推車就讓給殺馬特小弟,秘方自然是不會給他的,隻讓他打工拿抽成。
消息慢了一步的蔣安昊:“……”
艸!
艸艸艸艸!
這他媽是什麼招數?
以前他的小弟、朋友、人脈,進去的進去,革職的革職,現在就連一個蠢貨飯桶都被挖了牆角?!
蔣安昊本來是很嫌棄這個蠢貨的,可彆人——尤其那人還是賀明雋挖走的就不一樣了。
他可以不要,但彆人不能搶。
“你真的要投靠賀明雋?”蔣安昊降尊紆貴地親自見了這個小弟,並且還要避著人。
那殺馬特很茫然地回答:“賀明雋是誰?昊哥,我為了不供出你扯了個謊,結果經過警察介紹,老板願意讓我入夥,這……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我太笨了……”
殺馬特是在蘇願嘴裡聽到過這個名字的,也猜到他們昊哥應該和這個人有恩怨並且沒乾過。
但是,昊哥吩咐他們辦事的時候並沒有過多解釋,他索性就裝糊塗了。
知道太多容易死得快。
蔣安昊斜著眼掃過他推著的小車,懶得再多說,搖上窗戶讓司機開車離開。
殺馬特撇撇嘴,推著小車離開的腳步透出點歡快。
蔣安昊被氣得差點把後槽牙咬碎。
硬的不行,他就來軟的。
腦海裡又浮現出一個主意,安排好之後,他就聯係陳雪兒讓她準備。
結果,連陳雪兒都聯係不上了。
難道又是賀明雋?
蔣安昊讓人去查,卻發現陳雪兒隻是傍上了一個富二代。
蔣安昊憤怒、迷茫又無力,他總覺得不該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