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一被觸動, 賀明雋就察覺了。
他沒做什麼,隻選擇靜觀其變。
他需要一隻小白鼠來驗證效果,畢竟是他第一次做這種不太科學的項目。
來人花費了一個多時辰才走出來, 他看著眼前柳暗花明的場景, 不禁感歎:“這陣法倒是有些精妙。”
這人語氣帶著誇讚,但未嘗沒有自己能破陣的得意。
他拍拍衣服, 繼續前行, 結果沒走兩步就腳下一空, 他反應極快,把連著繩子的飛虎爪擲了出去。
然而, 沒等他抓緊繩子,腦袋上就挨了一棍子, 直接暈了。
等再次恢複意識,他就發現自己被呈“十”字形捆在木樁上。而他身上, 各種武器都被搜刮走了, 連外衣都剝了,隻剩下一條裡褲。
“嗚嗚嗚嗚!”
不帶這麼侮辱人的!
還把他嘴堵上了。
大師兄坐在陰涼的地方, 看著這一幕,自信心一下子就增強了不少。
果然小師弟說得對,捉妖師再厲害,也不過是肉-體凡胎, 一棍子打下去,還是會暈的。
他的力氣還是很有用處的。
賀明雋也不管這人是敵是友,直接在太陽下晾了一個中午。
誰讓這位不速之客毀了他的陣法的。
害他還要重新布置。
看那人都快要中暑了, 賀明雋才讓大師兄把人放下來。
賀明雋走過去,手裡端著竹筒做的杯子,裡麵是半溫的山泉水, 散發出淡淡的清甜。
大師兄則拿著手腕粗的小樹乾,有些嚴陣以待地站在旁邊,質問道:“你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水……”那人自己把嘴中的破布取出來,顫抖著快要乾裂的嘴唇,有氣無力地說。
大師兄不免有些同情這人,還擔心萬一是誤會呢。
大師兄下意識低頭看向賀明雋。
刹那間,被曬成鹹魚一般的男人動了起來,右手十分利落地抬起想去抽頭上的簪子。
然而,賀明雋的動作比他更快。
賀明雋隻是一轉左腕,數道細絲就宛如長了眼睛一樣,直衝著半癱在地的男人去了。
細絲輕飄飄的,帶著點涼意。
那人感覺到了,可抬起的胳膊卻來不及收回,他的小臂瞬間被勒出幾道口子,血順著胳膊肘滴答滴答地落下。
他抬起頭,看到動手的人是賀明雋,有些訝異一個幼童有如此本事,但也沒多問,隻十分有骨氣地說:“是我技不如人,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賀明雋把細絲鬆開。
上麵滴血未沾,他還是用細布擦了擦才收回鐲子中。
聽到那貌似無畏實則帶著試探的話,賀明雋也沒解釋,隻道:“問你什麼,你回答就是了。”
這話冷漠無情,尤其是配上他才傷了人卻無動於衷的模樣,更顯得他像個惡人。
隻不過,五歲的童音實在沒什麼殺傷力。
地上的男人調整了一下坐姿,冷嗬一聲,沒回答。
大師兄本就對這人的偷襲行為而不悅,現在見他的態度更是生氣,把棍子揮到男人蒼白卻帶著臟汙的臉側,怒道:“是你闖到我們地盤,還這麼囂張!”
不到二十歲的男人大概不知道服軟該怎麼寫,語帶嘲諷地反擊:“這個山頭是你們的地盤?怎麼,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賀明雋有些不耐煩地說:“廢話真多,還是等三師兄回來再審吧。”
他示意大師兄再把這人捆起來。
“彆!等等!”那人呲著牙製止,他身上的汗已經被曬成鹽漬,現在胳膊上又有傷口,那滋味可想而知。
“你們不是捉妖師嗎?怎麼做派和土匪一樣?”
語氣已然有點服軟。
賀明雋:“現在能好好答話了?”
那人憋屈地點頭。
賀明雋問:“你叫什麼?”
“魏玖。”男人舔舔乾裂的唇,屈辱地回答。
賀明雋揚了一下眉,問:“你的師父是魏宏天?”
魏玖冷嗬一聲,又囂張起來:“想不到你這小孩還有點見識嘛,既然知道我是誰的徒弟,還不識相點快把我放了?不然,都不需我師父出手,等我師兄師姐來了,就能把你這破陣全毀了,把你們這山頭夷為平地!”
一聽魏玖這話,大師兄又要炸了——什麼意思?欺負他們沒師父、他們這幾個師兄沒本事護不住小師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