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簡直是令人如癡如醉。
嗯，是字麵意思上的如癡如醉。
屋頂的兩位不速之客已經開始暈頭轉向了，他們差點跌倒，猛然反應過來，開始運氣抵擋音波的攻擊。
賀明雋見狀，隻是握著骨鞭，選擇旁觀。
不到一刻鐘，那兩人便被池曦拿下了。
“還真有人來啊！”池曦把兩人疊在一起，用腳踩著，語帶得意，“是不是意外我們都還清醒著？”
他們晚上的湯中加了料，但被及時發現，他們根本沒有中招。
池曦把腳抬起再用力一碾，問：“說！誰派你們來的！”
上麵那人嘴硬道：“我們就是來摸點值錢的物件，我們再也不敢了，求求大爺放過我們吧！”
賀明雋對審問過程不感興趣，檢查一遍各處的機關後，他就回去繼續休息了。
反正他明天能直接看到結果。
第二天一早，賀明雋一見到池曦，對方就嚴肅道：“那兩人交代，是你收買了他們，故意演一出戲。”
賀明雋臉色未變。
池曦“嘁”了一聲，小聲嘟囔：“真沒意思。”
池曦沒再賣關子：“他們起初是這麼說的，但後來就老實交代了，他們是魏玖的親哥派來殺他的，還要栽贓在你頭上。”
“魏玖原本姓百裡……小家夥，這便是你說的送上門的護衛？”
百裡，是星月城城主的姓氏。
星月城並不在本朝朝廷的管轄範圍內，一城便相當於一國，城內礦產資源豐富，匠人技藝高超。
眾多武林人士以及捉妖師所用的武器、法器等，大都是由百裡城主名下的天工閣製造。
比如，賀明雋的手術刀。
但魏玖……或者說，百裡青瑜，偏偏想要隱姓埋名自己外出闖蕩。
他是被父親認定的少城主，也就成了其餘幾個覬覦城主之位的兄弟的眼中釘。
現在有人想渾水摸魚趁機取了百裡青瑜的性命，他還身陷在這種算計之中，百裡城主不會熟視無睹。
池曦想明白後，忍不住搖頭感歎：“嘖嘖，你竟敢這麼對待百裡少城主，就不怕被秋後算賬啊？”
賀明雋不動如山：“我這是幫他見識江湖險惡。”
他在遊曆途中和天工閣有過接觸。
而且，他這麼做不是有助於讓魏玖對自己有點清醒的認知，早日回家嗎？
意識到自己被賣的魏玖差點氣炸了，聽到這話，更想揍賀明雋一頓。
“我以為你這麼做是看在我們的交情的份上，沒想到是衝著我身份來的！”
即便這樣，魏玖還是不願意立即做回百裡青瑜。
哪怕知道賀明雋要白嫖他的護衛，他還是想去棲霞山大福寺，親眼看看真相究竟如何。
魏玖忽然想到什麼，狐疑地看著賀明雋，問：“該不會是你故意把我的消息透漏給我那個好哥哥的吧？”
賀明雋：“不是。”
但如果魏宏天再不搞小動作，他就要通知天工閣了。
*
之後，他們就沒再遇到什麼意外，並於約定日子前一天到達大福寺。
大福寺這兩日聚集了不少捉妖師。
賀明雋等人一到，就收到多道好奇的視線，還有人想來試探或打聽消息。
賀明雋住進虛塵大師給他們安排的小院，閉門謝客，誰也沒理。
第二日，魏宏天不緊不慢地趕到，泰然自若地與相識之人打招呼，那副模樣讓不知情的人直犯嘀咕——他肯定是被汙蔑了吧。
賀明雋看著魏宏天身後的生麵孔，問：“你之前那兩位徒弟呢？他們也算當事人。”
魏宏天不答反問：“我何須向你交代？”
賀明雋就沒再多說。
倒是魏玖擔憂道：“我師兄師姐不會出事了吧？”
還有二師兄、四師兄這樣比較敏銳的，察覺魏宏天的態度與那日有了區彆，擔心這人有什麼陰謀。
賀明雋：“靜觀其變。”
他端起一杯清茶，遞到唇邊。
這時，魏宏天的聲音響起，帶了內力，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魏宏天先是向虛塵大師問好，又說了幾句場麵話，便接著道：“既如此，那在下就長話短說，直接進入主題了……”
魏宏天就把先前對賀明雋的指控重複了一遍，這次更言簡意賅、言之鑿鑿，還附帶了不少證據。
在場眾人都議論紛紛，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著賀明雋，覺得他簡直是捉妖師中的異端恥辱。
“現在你可願意為自己辯解一二了？”魏宏天臉上掛著含蓄中又透著點誌得意滿的笑，“或者，你有什麼證據，可以拿出來。”
賀明雋站起身。
卻另有一道聲音從人群中響起：“不知道我算不算證據？”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