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明雋皺了皺眉,看向關著的窗戶。
做慣了小弟的錢樹很有眼力見兒,立馬去把窗戶打開,回來後對著賀明雋更加諂媚地問:“您還有什麼吩咐?”
賀明雋沒理會,隻掃了麵向各異的其餘人一眼,開口:“說說吧,我耐心有限。”
他把左手裡沾了血的方巾一丟,又拿出那把剛組裝好的槍。
本就迷你的槍被他修長的手一襯,更顯得袖珍。
可再小,那也是槍啊!
其實槍裡沒有子彈,但這些人不敢賭。
他們臉上露出驚懼、後怕、了然等複雜表情——難怪這人要他們進屋……
“我說,我說!”
幾個知情人立馬認了慫,甚至還有點爭先恐後地交代。
事情與賀明雋的猜測差不多——
有人給了他們錢和他的照片,還告訴他們他今天會一個人來這裡看房,中介會和他們配合。
雇主提的要求是,把他四肢打殘,然後再拍幾張裸-照,還不能表現出是被指使的。
對方給的酬勞很豐厚,已經給了定金,這些要求又簡單,他們就接了,剛好還有錢樹和他產生過衝突,連借口都不用多費心去找。
至於雇主是誰,他們不知道也不關心,現在就沒法提供太多信息。
但賀明雋又不是辦案的警探還要講證據,他隻有推測就夠了。
他已經把這筆賬算在了尤裡安和戚紂頭上。
嘖,手段還是這麼老套、低級。
不過,他能逃過,是因為他是賀明雋。
如果是劇情中那個身體虛弱、右臂骨裂現在不一定痊愈的窮學生,隻怕就要中招了。
賀明雋可不相信一旦自己落入這些人,或者說落入尤裡安和戚紂的手中,他們會輕飄飄放過他。
“隻是拍照?”
平靜的語氣透著幾分篤定,讓被質問的人不知道是該承認還是撒謊。
隻怕實話說出來,他們依舊沒有好下場,因為雇主是要他們……
他們的反應已經給了賀明雋答案。
尤其是那個最初出言不遜、笑得猥瑣的混混,直接在賀明雋那清淩淩的目光下,夾緊了顫抖著的雙腿。
什麼叫惡人自有惡人磨?他們這是碰上引茬了。
要是他們知道目標是這麼一位殺神,給他們再多錢他們也不乾啊!
其實,賀明雋沒打算對他們做什麼。
至少他現在不會親自動手收拾他們。
倒不是他以德報怨,主要是害怕清理起來太麻煩。
賀明雋收回視線,沒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而是又問:“就算你們不知道雇主是誰,那尾款呢?”
“不要了不要了!”光頭連忙擺著手表明態度,“定金還有我的積蓄都給您,當做賠罪。”
賀明雋:“……”
他都有點不想和這種蠢貨說話了。
默默歎了一口氣,賀明雋才再次開口:“不行,你按照約定去收尾款,而且,還要說我被你們失手殺死了,再要一筆跑路費。”
光頭很遲疑,他實在不願意再摻和進這些事,兩邊他估計誰都得罪不起。
賀明雋:“我有給你選擇的機會嗎?”
“退一步講,你們收了錢但沒有完成任務,又打不過我,要是不想死,隻能跑路。不如先把雇主糊弄過去,多要點錢,還能有跑路的正當理由。”
這個世界沒有那些控製人的毒藥、符篆,賀明雋現在又分-身乏術,就隻能費點口舌了。
威逼再加上把利害講明白,應該能讓他們聽話。
“拿了錢,我和你們五五分,和你們的賬一筆勾銷。”
不少混混都表現出意動但還有點遲疑,交頭接耳,小聲嘀咕著。
賀明雋不耐煩了,站起身,抖了抖鞭子,問:“誰不願意?”
不管這些人心裡怎麼想,現在沒一個人敢說“不”。
賀明雋開始做出安排——
他配合著拍了“死亡照”,讓那個猥瑣混混拿著照相機去交易——雇主交代他們要用照相機,估計是尤裡安擔心有黑客。
賀明雋覺得,尤裡安如果相信了他已經死亡的話,有很大可能會同意交易。對於尤裡安來說,最近要低調做人,花點錢不算什麼。
就是不知道尤裡安願不願意親自來看一眼他的“屍體”。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更省事了。
賀明雋把光頭大哥留下來當人質。
他又讓錢樹去辦理租房手續,挑幾個受傷輕的混混開始收拾房子。
都說男生粗心沒有做家務的天分,這些小混混更是邋遢慣了根本不講衛生,可有賀明雋拎著鞭子等著驗收,他們哪裡敢有半點敷衍?
不僅屋裡邊邊角角沒有半點遺漏,就連門口的樓梯都被拖得乾乾淨淨的。
賀明雋簡單擦洗了一下,換上某個混混買回來的新衣服,看到房子幾乎煥然一新,滿意地點點頭。
可見人的潛力都是被逼出來的。
七七發現這些混混變得聽話了,就激動又有點彆扭地問:“你打算收小弟嗎?”
如果是的話,這些人也要排在它七七後麵。哼!
賀明雋正拿塊濕布擦鞭子,聽到七七的話,輕飄飄地說了句:“我又不是收垃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