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亂七八糟的問題砸過來。
賀明雋不耐煩地說：“交易已經結束了，不包售後。”
“你這小孩怎麼說話的？”一位老者有點倚老賣老地訓斥道。
還有人依舊保持懷疑，激將道：“該不會這是你從彆處得來的，根本不清楚其中的原理和細節吧？”
“……發射器有問題，從圖紙到製造再到應用……”
等他們的聲音小了下來，賀明雋才再次開口：“所以呢？難不成還要我給你們造出來？”
一人看不慣他這種事不關己的態度，一拍桌子，語氣很衝：“你知道我們國家麵臨著怎麼樣的危機嗎？現在你能享受安穩的生活，是多少人的命換來的！一旦發生戰亂，你以為你能獨善其身？”
又一人出來唱紅臉：“這話有點重了……不過，賀同學啊，你如果有這樣的本事，為什麼不去積極實現自己的價值？這也是你的興趣所在吧？而且，你若做出點成果，為國家做貢獻，國家也不會虧待你的。”
……
“我聽說你以前的經曆有點坎坷？你心裡有怨、有懷疑，這也正常。可你也要想想，國家這麼大，怎麼可能人人都照顧到？隻有我們齊心協力，讓和平早點到來，這樣才能給民眾更美好的未來。”
“再說，你留在學校也不安全啊，各種意外就不說了，萬一有人知道了你的天資和本事，想對你不利……”
賀明雋提供圖紙一事被儘可能保密，畢竟越少人知情，他越不容易被有心人盯上。
若是一個喜歡研究、不諳世事的單純學生，聽了這些人輪番上陣的恩威並施、諄諄教導，說不定就要羞愧又感恩地同意了。
可惜，他們麵對的是本就心冷如鐵、又經過多個任務世界磨礪的賀明雋。
他的內心毫無波瀾。
聽到有人提起安全保護的問題，賀明雋“嗯”了一聲，語氣平淡卻透著點理直氣壯：“這不是你們應該做的嗎？”
不是賀明雋托大，如果他死了，是這個國家的損失。
如果他落到敵方勢力的手中……營救他有難度的話，隻怕他們會選擇殺了他。
他們保護他，是因為他有價值。
想讓他因此產生感激或是給人添麻煩的慚愧心理，那是不可能的。
勸說的幾人對於賀明雋的油鹽不進無奈至極。
他們懷疑是自己年紀大了，不懂現在年輕人的腦回路，就讓馮呈與賀明雋交流。
馮呈倒是沒有講大道理，隻急切地問：“你沒打算從事相關研究嗎？”
賀明雋沒有給出明確答案：“看情況。”
這就是不抗拒的意思了？
馮呈眼睛一亮，還想再接再厲地說些什麼。
又一人突然出聲：“賀先生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如果不違背法律道義，不損害國家利益，我們會儘可能滿足。”
這人一看就不是研究人員，而且了解過賀明雋。
賀明雋一直是交易的態度，那些“追求”、“貢獻”、“理想”等在他眼裡，隻怕是空話。
賀明雋也確實有要求，他想要獨屬於自己的研究所，他有絕對的話語權那種。
但現在不是提出的時機。
賀明雋垂眸沉默片刻，說：“我考慮一下。”
*
送走那些研究大佬，向賀明雋保證“可以提要求”的年輕男人留了下來，簡單地做了個自我介紹。
賀明雋聽到“陸離”這個名字，就看了這人一眼。
用大眾標準評價，陸離的模樣應該能稱得上很出眾。
——這又是一位和林諾有關係的男人。
察覺到賀明雋的視線，陸離開口：“賀先生還有什麼想了解的？”
他的聲音溫潤悅耳，態度也是溫和有禮卻絲毫不顯卑微諂媚，隻會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這是一個溫柔端方類型的攻。
隻是賀明雋麵對美女都不解風情，對男人就更無感了。
他冷淡地問：“還有事？”
陸離依舊態度溫和，也沒有過多廢話，拿出一份文件，解釋道：“之前賀先生委托馮呈先生為自己設計的槍配子彈，我偶然見到了那把槍，覺得可以投入生產，不知道賀先生有沒有合作的意向？”
陸離的話很有技巧。
若要較真，賀明雋那算是非法製造槍支了。
可規矩是約束大多數人的，現在的賀明雋不在此列。
都不用他費心，已經有人幫他安排好了。
設計、研發……第一個試驗品怎麼能算非法製造呢？
賀明雋把槍交給馮呈，就是存了這樣的打算，現在自然不會拒絕。
他接過文件翻看一下，就簽了字。
對方給出的分成很大方，顯然存了示好的心思。
賀明雋不會因此覺得陸離為人厚道，頂多隻能算是有點遠見。
如果賀明雋沒有展現出自己的價值和能力，彆說分成，他連槍都保不住，沒準兒還要被抓起來。
陸離收回文件，又取出一個禮盒，淺笑道：“賀先生，合作愉快。”
裡麵裝著兩把槍和一匣子彈。
一把是賀明雋自製的，另一把則是新造的，看起來明顯更精細些。
賀明雋檢查一遍，對陸離頷首：“多謝。”
回到彆墅，賀明雋在射擊室呆了半天，重複拆卸、組裝、射擊……
關鍵時刻保命的技能，他還是要複習熟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