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衡動作一頓,轉頭略帶不悅地說:“我在練兵。”
士兵說:“元帥讓您暫停訓練,說是有重要的事找您。”
傅思衡皺了皺眉,還是道:“知道了。”
銀河陸戰隊的軍規之一,堅決服從上級指令。即使他現在身處戰場,上級的一句話,也能讓他放棄一切撤回來。
他將教鞭收了,對黑皮道:“你叫什麼名字?”
“報告教官,我叫宋曉!”黑皮眼睛一亮,大聲說道。
連長很想反手給他一巴掌,心裡覺得這蠢東西真的沒救了。得罪了上級,還不忘報上自己的大名。
傅思衡看向連長,淡淡地說:“訓練結束後,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連長:“……是。”
見他轉身跟著士兵走了,連長立即給宋曉的腦袋開了瓢,邊敲他邊罵:“你他媽是個傻逼嗎?!他是什麼人,你也敢惹!”
“不就是個少校嗎,你打我乾嘛!”宋曉惱火地揉了揉頭,他老板是上將級彆,還會怕區區一個少校?
連長快被他氣死了,指著他道:“滾回隊伍裡去!你看看自己像什麼樣子?真給你老子丟臉!”
訓練結束後,連長非常乖順準時地等在了辦公室門口。
傅思衡還沒回來,隔壁辦公室的兩個人倒是先結束了訓練,敞著門抽煙聊天。
“哎,你聽說沒有,衡哥要調走了。”
“不會吧?今天首長找他就是說這事?”
“聽說是去帝軍大當教官,你說調去哪裡不好,去軍校未免也太屈才了。”
“你懂個屁,彆人那叫流放,太子爺是去曆練的好嗎。再說,帝軍大入職門檻多高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凡不是個新兵蛋子,都知道傅思衡和傅元帥是什麼關係,大家背地裡還送了他個“太子”的稱號。
連長在外麵聽的呆住了,什麼情況,傅思衡要調走了?
他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傅思衡才黑著臉姍姍來遲。
看見他的表情,連長愈發確定那倆人說的是真的了。
他跟著傅思衡進門,在辦公桌前站了一會兒,局促地叫了聲:“少校。”
“回去罰那小子做一晚上體能,再讓他寫個檢討交給你。”傅思衡捏著眉心,看也不看他說道。
連長完全沒料到他這麼輕易就放過了宋曉,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杵這兒乾嘛,嫌罰的輕了?”傅思衡放下手,神色一冷,眼眸沾染上些許不耐煩。
“沒有沒有,謝謝少校高抬貴手。那我先回去了。”連長趕忙立正敬禮,關上門溜之大吉,一串動作行雲流水。
傅思衡在他走後,便低頭盯著桌麵的紅頭文件,上麵是上級發布的一紙調令。
《銀河陸戰隊文件:華納【2146】331號,關於銀河陸戰隊少校傅思衡赴帝**事大學調令》
修長的手指覆在紅字之上,指尖略顯蒼白,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凸起,像是用了很大的忍耐才沒有把那張紙揪成一團。
這時,桌上的通訊器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師遠洋,是他的omega發小。
傅思衡拿起通訊器,那頭傳來溫柔的青年音,帶著幾分不滿道:“小衡,怎麼還沒到?就差你了。”
他的背景音嘈雜無比,傅思衡這才想起今天是周五下午,軍隊公休日,他約了幾個朋友在酒吧見麵。
“不去了,你們玩。”他揉了揉太陽穴,已然沒心情去赴約了。
“出什麼事了,你聲音怎麼這麼不高興?”師遠洋喝了口酒,問道。
傅思衡呼出一口氣,說:“我下周要去帝軍大任職。”
他和師遠洋都是帝軍大畢業的,後來他進了陸戰隊,而師遠洋則繼續留在本校的研究院深造。雖然傅思衡教的不是研究院,但以後兩人肯定抬頭不見低頭見。
師遠洋一口酒嗆住了,差點被送走:“咳咳咳,我的媽……你要回來教課?當老師?認真的嗎?!”
傅思衡沒有忽視他語氣裡隱藏的興奮,對他道:“下次碰見記得叫教官,否則扣風紀分。”
師遠洋的語氣中透著幸災樂禍:“靠,我該不會又要用麻袋幫你扔禮物了吧?不對,你現在是教官,那些人應該不至於這麼張揚。”
他依稀記得大學時,傅思衡被一幫alpha學長猛追,還有個憨批在他們上公開課的時候,坐熱氣球表白結果掛在上麵下不來。
這件事一度成為他們圈子裡的笑料,每次一提這個傅思衡就要炸。
果然,傅思衡冷冷地說:“如果有人想被處分的話。”
師遠洋笑道:“話說你這麼抗拒回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他想起傅守明去年就想把他調過來了,但因為他不願意而一直沒有下令。
其實對於想往上爬的將領來說,就像那兩個軍官說的一樣,流放等同於曆練,回去軍銜就能飆升。
“不是。”傅思衡漠然吐出兩個字。
他從來沒想過什麼一夜升職,更不屑於官場上那一套。
進入陸戰隊是他從小的夢想,況且,在帝軍大,他其實有一段不願觸碰的回憶。
這也是他不想回到帝軍大的原因之一。
——那家夥,現在應該也在研究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