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軍大東邊園區有一片湖,因為空間私密適合幽會,被戲稱為“情人湖”。
傅思衡大學四年隻去過一次,還是他第一次和嚴荀約會的時候。
嚴荀用天文望遠鏡監控了半個月,說那晚有流星束掉落鄰近星球,情人湖是距離最近的位置,在那裡能看見十分壯觀的美景。
結果流星沒來,當天晚上還下起了暴雨。
傅思衡覺得他應該不會去了,於是打著傘往那邊繞了一圈,確定沒人後就回宿舍了。誰知道第二天一早,嚴荀淋的落湯雞似的回來了,雙眼通紅,一宿沒睡,恰好在走廊上碰到了他。
傅思衡問他,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下那麼大雨還看什麼流星。
而嚴荀的回答是,我怕你會在那裡等我。
那時沒有通訊器,他也愣是不知道去傅思衡的宿舍找他一下。但就這麼一句話,讓傅思衡沉默了許久。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嚴荀說在一起,隻是像那些青春期alpha沒談過戀愛一樣玩玩而已。
但他卻用行動告訴自己,他不是玩玩。
在傅思衡的夢裡,嚴荀也是一副又拽又不耐煩的樣子,用最狠的表情,說最慫的話。
恍惚間,他聽見床邊傳來對話聲。
“那邊說已經在上報了,等院長批準就安排醫生過來。”
“上報個屁啊,沒看見他已經燒成這樣了?”
“哎,院長的通訊器沒人接,估計是已經睡了。”
“校長呢?其他人呢?算了,我就不該在這兒等。車鑰匙給我,我開車帶他下山!”
“這麼晚,山腰那裡不好走……”
“彆廢話,給我!”
傅思衡迷糊間趴到了一個寬厚的背上,然後被背了起來。
他愈發覺得熱,連鼻腔裡呼出的氣體都熾熱萬分。
那人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在副駕,給他係上安全帶。
顛簸地開了一陣後,嚴荀停下車,將傅思衡背起來,開始走山腰間最險峻的那段路。
這段路白天通車沒問題,但晚上很容易一個不慎就摔下萬丈深淵。
雨後的泥土粘膩稀鬆,散發著淡淡的土腥味。
他將夜照燈綁在胸前,背著傅思衡一腳深一腳淺地走路,擔心他一直昏睡,便開口道:“堅持一會兒,我們很快就到醫院了。”
背上的人一聲不吭,全然沒有了平日高貴矜持的模樣。
嚴荀鍥而不舍地叫他:“傅教官,傅教官……你不理我,那我還像以前一樣叫你了哦。小衡?”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
“小衡。”他沉聲說,“彆睡,和我說說話。”
“其實我早就想起來我們分手的理由了,隻是那借口實在太爛了,連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他緩緩地說,腳下的步伐卻沒有慢下來,“小衡,對不起,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年離開你。我那時候太傻了,隻希望你不要受到任何傷害……”
他語無倫次地說。
傅思衡均勻地呼吸著,嚴荀從未見過他這麼乖順的樣子,頓時鼻子一酸。
他艱難地吞咽了兩下,自嘲地笑道:“媽的,老子從五歲起就沒哭過,我警告你千萬彆有事啊。”
“反正你也聽不見,我就直說好了。”他把輕的快要沒分量的人往上抬了抬,梗著脖子說,“我才不想當你的狗屁學生,也不想叫你傅教官。老子想乾.你,知道嗎?即使你是alpha我也想咬你,聽見沒有啊,傅思衡!我、想、標、記、你!”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大聲說道,像是把這些天的不滿都發泄了出來。
背上的人動了動手指。
嚴荀背著他一路狂奔,總算在十二點前趕到了山下的醫院。
醫生見怪不怪地把他攔在手術室外,說:“我們要做個檢查。”
嚴荀過於神經緊繃,不管不顧地喊:“做檢查你把他推進手術室乾嘛?彆想糊弄我!”
醫院是個眼鏡掛在鼻梁上的老者,看著他道:“檢測他的精神力。乾嘛,你要進來看我們把他脫.光嗎?”
嚴荀頓時卡殼了,不放心地說道:“我朋友……他還沒分化,你們動作輕點。”
“我看你愣得可以。”醫生沒好氣地摔上門進去了。
跟在後麵的護士見他長得帥,好聲好氣地笑道:“彆擔心,你朋友應該是發.情期到啦。剛分化的omega受到高契合信息素的刺激,是會有發.情症狀的。”
“你說……什麼?”嚴荀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