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彆:男性omega。”
“提示:患者處於分化初期,腺體分泌信息素不穩定,不建議使用抑製劑等藥物。”
嚴荀甚至不敢看他的臉色,隻看見那隻握著化驗單的手越來越緊,指尖緊繃的發白。
他趕緊開口道:“你彆擔心,我已經讓他們封鎖消息了,這件事不會傳出去的。那個,醫生說你的精神力很強,以後的訓練不會有影響……如果你不信,我現在就把他叫過來。”
他正要起身去按鈴,卻看見傅思衡放下了化驗單,臉上神情不明,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病房裡安靜的嚇人,嚴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傅思衡緩緩搖了搖頭,語氣很鎮定:“不用了,我的身體,自己還是清楚的。”
即使在沒有精神力的時候,他也不比任何alpha差,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嚴荀斟酌著說:“你彆不高興,如果有人敢說你什麼,我揍死他。”
“有什麼好不高興的。”傅思衡淡淡地說,“我應該覺得有幸才是,就要成為星際首個上戰場的omega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透著某種嘲諷和輕蔑,也蘊藏著從未動搖過的自信。
仿佛對他來說,a還是o隻是一個代號,彆人最在乎的,反而是他最不在乎的。
嚴荀怔怔地看著他,隻覺得他的眼神,比所有他見過的宇宙極光更加璀璨。
他到嘴邊的話統統說不出口了,什麼如果你想瞞著大家,我可以把所有知情人都關押起來。不管你做什麼,我永遠都會站在你身邊。即使,你是我的對立方。
傅思衡的一句話,打破了他對omega的認知。
在他麵前不是一個普通的、擁有超強精神力的omega,他是傅思衡。
全星際獨一無二的傅思衡。
嚴荀思緒萬千,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已經從化驗單落到了自己身上。
傅思衡放下單子,看著他道:“是你把我送來醫院的?”
“是的。”嚴荀說。
“你背著我的時候,說的那些話是認真的?”他沒察覺,傅思衡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
嚴荀:“哪些話……啊,你都聽見了?你什麼時候醒的?”
傅思衡說:“在你說‘反正你也聽不見’的時候。”
嚴荀回憶了一下他接下來的話,頓時感覺自己人沒了。
傅思衡眼眸寒了寒,說:“聽說你想標記我?”
“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嚴荀趕緊掉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對一個非自己戀人的omega,說出“我想咬.你,想標記你”這種話,無異於x騷擾和具有犯.罪傾向。
尤其在軍隊裡,輕則處分,重則被告上法庭。
嚴荀靈機一動,說:“你聽錯了,你當時腦子不清楚,大概是幻聽了。”
傅思衡狐疑地看著他,但也找不到什麼證據。
嚴荀趁他沒反應過來,把另一張化驗報告拿給他道:“醫生說你不能用抑製劑,建議讓高度匹配的alpha標記一下。你看我乾嗎,這是真的報告單,我沒造假。”
他又謙謙君子地說道:“不過我是不會隨意標記omega的,我還是幫你申請休假吧。”
“不申請。”傅思衡說。
嚴荀眸子一亮,那他的意思是……
“抑製劑給我拿過來。”
嚴荀:“……”
他急了:“你不能用抑製劑,那樣會給腺體造成二次損傷的。我……我其實也可以標記你的,沒關係,我不介意。”
傅思衡剛想嘲諷他,一陣眩暈又直衝腦門。
他捂著額頭罵了句:“該死。”
嚴荀立即扶住他道:“怎麼了,沒事吧?發.情期就是這樣,經常會渾身無力。”
“離我遠點,你身上味道太大了。”傅思衡掙紮著推開他,他越是靠近,自己身體裡的燥熱就越發明顯。
嚴荀這才意識到,可能是自己又不小心流露了信息素。
他當即退遠了幾步,從抽屜裡翻出護士開的alpha抑製劑,往自己身上噴了好幾下。
傅思衡看見他的動作,目光漸緩,對他說:“你好像很了解這些?”
嚴荀把噴了半瓶的抑製劑放到一邊,略微不好意思地說:“剛才問人的。”
他看了眼傅思衡,又試探道:“醫生說臨時標記不會有不好的影響,隻要我控製一下信息素注入就行了……起碼比抑製劑要好,不傷身體。”
傅思衡臉色古怪,說:“所以我剛醒的時候,你是想標記我?”
“沒有。”嚴荀馬上澄清,“我怎麼會不經過同意就亂咬人,我是那種人嗎?”
傅思衡沉默,不知道他這個問題的答案該怎麼給。
嚴荀咳了咳,說:“對了,你能聞到我信息素的味道嗎?”
傅思衡抬起眼眸:“現在沒有了,剛才氣味很大。”
alpha隻有在易感期或是極其動情的時候,才會不由自主地散發信息素。
嚴荀的臉有點紅,對他道:“你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的啊,能不能讓我聞一聞?”
傅思衡自己也很懵,擰眉道:“我不知道,這個要怎麼才能聞到?”
嚴荀咽了口口水,說:“你現在氣味還很淡很淡,要聞腺體才知道。”
“哦,那你聞。”傅思衡直接側過身體,露出白淨修長的脖子。
他的兩性知識比嚴荀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從小就在lpha堆裡長大,也不懂得這種事要避諱,而且自己也有點好奇。
嚴荀動作僵化地靠近過去,伸手將他脖子後麵的短發輕輕撩了上去。
雪白的皮膚上,一粒泛著粉紅的腺體點綴中間,這就是剛才他碰到的小家夥。
嚴荀的臉紅的像煮熟的螃蟹,一點一點地湊過去,鼻尖動了動。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敲了兩下,打開了。
“小衡!你怎麼了?發燒了?!”師遠洋焦急的聲音傳了進來。
他衝了兩步,站在了原地,身後跟著同樣氣喘籲籲的易風北。
“啊,累死我了,我們倆接到你的消息,連夜偷了一架飛行器過來……哎哎,你們在乾嘛?”易風北說了一半,突然發現病房裡的氣氛不對。
嚴荀刷的一下站起身,傅思衡也條件反射地往後靠了靠。
“傅教官長了根白頭發,讓我幫他拔掉。”嚴荀鬼扯道。
師遠洋嘴角抽搐,說:“他頭發本來就是白的好嗎。”
傅思衡聽不下去這種弱智對話,揉了揉太陽穴,頭疼地說:“你們跑來乾什麼,還偷飛行器,知不知道這是要記過的?”
師遠洋警惕地繞過嚴荀,探了探他的額頭,這才鬆了口氣:“擔心你嘛,還好燒退了。你都不知道,嚴主席說你燒到四十二度的時候,我真怕你腦子被燒壞了。”
嚴荀心想你腦子才會被燒壞,他根本不是發燒好嗎。他見傅思衡沒有告訴師遠洋的意思,心裡不禁又有點得意,現在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他是omega,這是他們之間的秘密。
他已經自動把護士和醫生排除在外,見傅思衡忙著應付師遠洋,便問易風北要了他的通訊器,溜了出去。
他自己的通訊器被訓練員送下山了,剛才通知他們都是用的醫院的。
拿到通訊器後,他從帝軍大夜總會群裡,加了那個賣抑製劑的,然後打開瀏覽器搜索。
天已經蒙蒙亮了,過了十幾分鐘,小海通過了他的好友請求。
小海-接抑製劑代購(私戳):【易學長?你回心轉意打算接受我了?】
嚴荀沒想到隨便加個人就踩雷了,馬上打字道:【呃,我隻是想問問你,代不代購其他東西?】
小海也是個看得開的,問道:【有生意當然做,比如?】
嚴荀:【就是給omega貼腺體的那種透明創口貼,叫什麼來著……】
小海-接抑製劑代購(私戳):【隱形貼。】
他甩了幾個鏈接過來:【有小號、中號、大號,蕾絲隱形和普通隱形。】
嚴荀挑花了眼:【這幾個有什麼區彆嗎?】
小海-接抑製劑代購(私戳):【小號適合分化初期,中號適合平時,大號適合剛被標記完,可能會有點腫.大。建議買普通的,蕾絲的比較……騷。】
嚴荀麵紅耳赤:【那大中小都來一盒,普通……和蕾絲都要吧。】
小海-接抑製劑代購(私戳):【ovo學長,你是不是有新歡了?還是剛分化的?難怪之前要婉拒我,是誰!讓我康康是哪個嬌弱不堪會勾人的omega!】
嚴荀心想你這話當他麵說試試,不打得你滿地找牙。
他說:【彆這麼八卦,你到時候直接寄到西北校區吧,多少錢我轉給你。】
小海-接抑製劑代購(私戳):【啊?你去那裡了?】
嚴荀毫不猶豫地賣了易風北:【嗯,我偷飛行器跑出來的,彆跟被人說啊。】
小海-接抑製劑代購(私戳):【……好吧,一共三百二十五,給你打了八折,蕾絲是海姆進口的,要貴一點。】
嚴荀當即給他轉了錢,又問:【還有彆的什麼補身體的產品推薦嗎?】
小海又給他發了不少東西,他都下單了。
小海哭道:【嚶嚶嚶,你對那個o真好!所以他到底是誰啊!我真的好奇死了,快說出來讓我死心吧!】
嚴荀:【咳咳,你猜。不聊了,謝謝你,拜拜。】
他回去把通訊器還給了易風北,好心地把他和師遠洋帶去外麵開房去了。
第二天一早,帝軍大夜總會開始討論的沸沸揚揚。
亞當-鯡魚罐頭alpha誰來憐惜我一下:【woc吃瓜吃瓜!昨天研究院的兩個人偷了飛行器跑出去了,但是居然沒被通報批評!】
彆整些虛頭巴腦的:【……我今早也在辦公室聽見了,但是是他倆啊,估計不會被通報吧。】
小海-接抑製劑代購(私戳):【誰???誰們倆?】
彆整些虛頭巴腦的:【易學長和師師學長。】
小海-接抑製劑代購(私戳):【WTF!原來是他?!我心碎了!】
林林不是越越:【為什麼是他倆就不會被通報啊?】
悅子-檸檬氣泡味alpha:【hiahia懂得都懂,易風北看著平平無奇,實際上家底挺厲害,不然也不可能一直和他們主席玩在一起了。】
林林不是越越:【這又關嚴主席什麼事?不懂==】
小海-接抑製劑代購(私戳):【來,我要在這個瓜上麵再加個瓜,反正我看他們也沒想瞞著。】
妙鮮多多多:【什麼瓜什麼瓜?我來了!上躥下跳!】
小海-接抑製劑代購(私戳):【易學長昨天在我這裡買了一堆omega用的東西,結合他和師師學長偷跑出去,你們懂了沒?】
亞當-鯡魚罐頭alpha誰來憐惜我一下:【艸!吃到了!不過彆說,他們看著還挺般配。】
小海-接抑製劑代購(私戳):【般配你二大爺,滾呐。】
今天也是重陽的舔貓:【哈哈哈哈,小海愛而不得,你彆刺激他了。他倆真在一起了啊?那我可鬆口氣了。】
師遠洋此時正在病房裡給傅思衡剝橙子,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易風北的omega”。
傅思衡接過他遞來的橙子,狀似不經意地說:“師師,你平時和那麼多alpha在一起相處,會覺得不方便嗎?”
師遠洋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說:“不會啊,你不就是alpha嗎。”
傅思衡被橙汁嗆了一下,咳嗽起來。
“慢點吃。”師遠洋把紙巾給他,說,“其實訓練的時候會有一點吧,不過我是學機甲製造的,不用怎麼操控。如果要是需要操控就完了,信息素肯定抑製不住,所以指揮學院沒有omega呀。”
傅思衡靜了靜,說:“用抑製劑也不行嗎?”
師遠洋說:“抑製劑隻是暫時的,最多保持一天吧,好的可以維持兩、三天。最方便持久的還是標記,不過學校不讓私下標記,應該也沒有人會這樣做吧。”
傅思衡的眼眸深邃,仿佛有了某種決定。
師遠洋聞了聞手上的橙子,說:“你有沒有覺得,這房間裡有什麼味道,好像不是橙子味兒。”
傅思衡彆開眼,對他道:“沒聞到,我有點想喝粥了,能不能幫我去打一份來?”
“哦,好。”師遠洋放下橙子,出去了。
他從枕頭底下翻出之前藏好的抑製劑,極其不熟練地打開氣壓瓶蓋。
一股奶香味湧了出來,像是蛋糕房新烘焙的奶油小方,甜甜的卻不會覺得膩,讓人有種舒服放鬆的感覺。
傅思衡微微露出嫌棄的表情,他從護士那裡隨手順了一瓶,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奶的味道。
但迫於無奈,他還是往身上噴了兩下。怕不夠,又照著腺體噴了一下。
柔和的水霧拂過仍然有些發熱的腺體,逐漸讓他心裡平靜了下來,就像是受到了某種安撫。
他放下抑製劑,房門被敲響了。
傅思衡眼疾手快地把瓶子賽回枕頭下麵,說道:“進來。”
他正想著師遠洋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卻看見嚴荀推開門走了進來。
“你餓不餓,我給你帶了海鮮粥,醫生說你這幾天飲食要清淡一點……”嚴荀走到病床前,嗅了兩下,說,“這是什麼味道?”
傅思衡還記得他說不要用抑製劑的事,扯了個謊道:“什麼?我沒聞到啊。”
嚴荀看著他,突然眨了眨眼睛,眼中閃過一絲欣喜。
“啊,我真是粗心大意。”他喃喃地說著,臉上浮起一絲紅暈。
傅思衡莫名地看著他。
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原來你的信息素是這個味道,好甜啊。”
傅思衡頓時明白他誤會了,而且還以為自己的信息素是這種奶油兮兮的味道,臉黑了黑。
嚴荀心裡快軟炸了,沒想到他的信息素這麼軟,好可愛嗚嗚嗚,好想咬一口。
他覺得自己受到了高契合度的影響,恍惚已經進入了易感期。
眼前的人氣鼓鼓地瞪著他,眼睛那麼可愛,臉頰也那麼可愛,一點都不像那個高高在上的傅教官。
好像……誰都可以捏他兩下。
嚴荀飄了。
他羞澀地揪了揪衣角,說:“你能讓我咬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