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衡的腦子轟地炸了開來, 他條件反射地想後退,卻被一把攬住了腰。
常年鍛煉的腰肢纖細緊繃,嚴荀幾乎毫不費力地一勾, 就將他整個人撈到了自己懷裡。
他的懷抱帶著新鮮的血氣,混合著淺淡的信息素味道,胸口透著薄薄的肌肉觸感,一切都讓傅思衡頓感頭暈目眩。
“你彆撒潑, 放手。”他渾身血液上湧,氣惱地說道。
腰上的臂膀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 穩穩地緊箍著他。
傅思衡怕裡麵的人一出來就看見他們, 就在他想直接抬腳踹的時候,嚴荀突然將頭埋在了他肩膀上,呼出一口氣。
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彆動, 讓我抱一下。”
隻一句話, 卻像一把小錘子, 輕輕地在傅思衡心上敲了敲。
儘管他什麼都沒說, 但傅思衡刹那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剛剛經曆的一場殺戮,並非他所願, 卻是不得不動的手。這種無奈和無助,他從小到大見過無數次。
傅守明每出征一次,回來後都要消沉好一段時間。那段時間裡,陳曼往往會陪著他,讓他的心情漸漸晴朗起來。
後來他年紀漸長, 便不再率領先鋒部隊了。
很多退役下來的將領,都會接受專門安排的心理輔導。不光是手刃同類帶來的創傷, 眼見同伴的離去同樣讓他們飽受折磨。
傅思衡抬起手, 用一種安撫小動物的姿勢, 慢慢地順著他的後背。
嚴荀在被碰到時抖了抖,很快便愈發抱緊了他。
其實這種姿勢讓傅思衡有點不舒服,他的下巴放在嚴荀的肩膀上,這人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個子又巨高,讓他不得不抬起頭。時間一久,脖子就有點發酸。
嚴荀從一開始的沉默到後來黏黏糊糊,委屈巴巴地蹭他的衣領。
傅思衡見他差不多緩過來了,便毫不客氣地咬牙道:“好了吧你,鬆開,適可而止。”
他漸漸發現嚴荀是那種,你退一步他進一尺的人。平時可能會試探著畏畏縮縮不敢對他怎麼樣,一旦發起狠來,活像個瘋狗。
他再次想起尖尖的牙齒刺穿後脖頸的痛楚,那樣的嚴荀簡直讓他覺得陌生,霸道地不允許他掙紮一下。
想到這裡,傅思衡就覺得渾身都要炸毛了,就好像自己的領地遭到了入侵。
他忍不住用肩膀碰了碰嚴荀的肩,示意他難受完了就快走開。
嚴荀這才在心裡罵罵咧咧地放開手,礙著裡麵的人隨時會出來,他也不想真的被傅思衡暴打一頓。
兩人回到指揮室後,指揮助理接通了二班教官。傅思衡給他指路讓他順著安全道路過來。
二班教官還沒趕到之前,學校警衛隊就已經到了。
大批人馬出現之時,學員們差點忍不住哭了,原本一個個都崩的人模狗樣,此刻瞬間像被拯救的難民,恨不得抱住警衛隊大腿哀嚎。
屈孟達匆匆越過人群走過來,把教官們和嚴荀等人叫到一起,臉色很是難看。
“我們已經攔截了一批在境外的敵軍,正在審查拷問。這件事你們各自去做好班級的工作,儘量封口。”他說道。
二班教官看了看遠處被擔架抬走的學員,沒說話。
傅思衡開口道:“院長,請問學校多久能給大家一個交代?這次演練戰場的排查是由顧校長負責的,出了事也該讓負責人當所有人的麵解釋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