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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今天的目的地是位於倫敦遠郊的一個小鎮,中午在鎮上吃了頓午餐,又開著車繼續出發。

從小鎮出來淩昀又開了大約半個小時便來到了一處村落,他們把車停在村莊旁邊,兩個人帶著狗開始徒步,目的地是前方一大片清幽、靜謐的河岸。

遠處有綿延的山脈和蔥鬱的森林,腳下的草地延伸到幾英裡之外,草地中間有一條蜿蜒起伏的河流,水質清澈見底,沒有受到一點汙染,河流的兩岸沿途還零零星星點綴著一些木質結構的住房,山坡上時不時還能見著羊群。

這裡沒什麼人,阿隆索便解開了旺財的牽引繩,讓它自由自在地在草地上奔跑。

淩昀深深地吸了口氣,撲鼻都是青草和泥土的氣息。

旺財想要下水,被淩昀厲聲製止,它委屈巴巴地回過頭來,歪頭賣萌裝可愛,淩昀伸出食指搖了搖:“不行。”

老父親說了不行,旺財也隻能聽話,在水邊徘徊良久,又被山坡上落單的一隻小羊吸引了注意。

但小羊在河對麵,他在這邊乾著急,天性使然,它恨不得立刻衝過去,把那隻羊趕到它該去的地方。

淩昀拿著他的單反又開始了即興創作,這次不拍狗,也不拍人,鏡頭裡收錄的全是眼前藍天白雲和深深淺淺層次分明的綠,感覺自己拍的每一張照片都能直接拿出來當電腦桌麵。

他為了拍沿途的小木屋,走兩步又停下來,狗在前麵早已經不耐煩。

忽然,阿隆索轉過身來向他伸出手,淩昀沒有注意,正在抓拍半空中掠過的一隻不知名的小鳥。

而他的手就那麼一直伸在半空,活像是牽不到某人的手便不打算收回去。

淩昀放下相機,回過頭,這才注意到他伸向自己的那隻手,皺了皺眉,然後把手裡的相機遞了過去。

“……”

阿隆索瞧著他輕輕地歎了口氣:“老板,這麼美的景致,給個機會吧。”

淩昀可算反應過來他這個“給個機會”是什麼意思,轉過頭笑了笑,然後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這是他們今天第二次牽手,和擁抱、摟著對方肩膀甚至接吻感覺都不一樣,沒什麼激烈的情緒,隻是在這樣美景下牽著手並肩而行,心情變得平和而靜謐,時不時看一眼對方,然後是眼神的不期而遇。

淩昀忽然有些感慨:“你說教練給你們放一天假,每個人都像你這樣身心完全放鬆下來,回到科爾尼會不會無心訓練了?”

“我們是職業球員,職業球員就是隻要回到訓練場就能迅速進入備戰狀態,隻要踏上球場,腦子裡就隻能想著比賽。”

距離歐冠決賽還有9天,淩昀已經開始忍不住暢想未來:“今年歐冠決賽在溫布利球場進行,這可是我們的主場。”

溫布利球場位於倫敦,是英格蘭國家隊的主場,英格蘭國內杯賽決賽也在這裡進行,一周前,已經降級的維岡競技就是在這裡擊敗了曼城,奪得本賽季足總杯冠軍。

在八月份,下賽季聯賽開始之前,奪得聯賽冠軍的阿森納也將在溫布利球場與奪得足總杯冠軍的維岡競技爭奪社區盾杯。

“儘管我們或許在場地上有一定優勢,但拜仁慕尼黑真的很強,我們一點也不能輕敵。”

“當然,”淩昀把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舉起來,然後另一隻手拿著相機拍了一張他們牽手的照片,“但我對自己的球隊有信心。”

此時,太陽從層層疊疊的雲後麵露出一個角,草地、山巒、河流以及羊群便在陽光的照射下變得更加鮮活和生動。

阿隆索轉過頭來,微眯起眼睛看他:“你覺得多特蒙德怎麼樣?”

“很強。”

“當然,他們在第一回合輸給我們2比0,可是短短一個星期,回到主場就能贏我們3比1,老實說我至今還覺得凱文(德布勞內)那個進球有一定運氣成分。”

他捏了捏淩昀的手:“這樣一支多特蒙德,今年在德甲賽場上落後拜仁近20分,可想而知他們的實力。”

淩昀鬆開他的手,順勢摟過他的肩膀,笑著在他耳邊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

“嗯?”

“隻要有你在場上,我就覺得我們不會輸。”

這情話說得猝不及防,阿隆索忽然就笑了起來,是那種眼角都能看到皺紋的笑容,淩昀卻覺得低調成熟的型男連皺紋都那麼迷人。

心之所至,便側過頭去,在他的眼角落下輕輕一吻。

阿隆索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雙眼目視前方,淩昀還保持著手臂搭在他肩膀上的姿勢,正要反省自己剛才的行為是否有哪裡不妥,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才發現,不遠處的河岸邊有一棵大樹,他兒子此刻就蹲坐在樹下,一動不動,不知道在乾什麼。

孩子靜悄悄,必然在作妖這句話同樣也適用於淩總家的傻兒子。

淩昀心道不好,鬆開手幾乎是小跑著快速過去查看情況。

走近了才發現,旺財對麵不知道哪來跑來了一隻小兔子,看到身前這麼個龐然大物,哆哆嗦嗦地窩在草叢裡,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淩昀趕緊拉著狗的背帶,強行把他帶到了樹的另一邊,這棵樹的樹乾很是粗壯,目測至少需要三個成年人才能合抱住。

淩昀帶著狗一動不動地站在樹的後麵,過了好半晌,那隻兔子才回過神來,扭頭撒腿狂奔,一眨眼就鑽進了隱藏在草地下的一個洞裡,不見了蹤影。

淩昀這才放開他兒子,還不忘摸摸旺財的狗頭表揚道:“這次乾得不錯,沒有欺負人家小動物,玩去吧。”

看著大狗又重新跑遠的背影,淩昀感覺自己這個老父親真是操碎了心,要負責解救兔子,還得負責解救冬眠的蛇。

忽然間有一雙手從後麵握住了他的肩膀,稍一用力就將他轉了個一百八十度,整個過程一氣嗬成,淩昀甚至沒來得及反應,下一秒自己就被推向了那棵大樹。

後背撞在樹乾上的同時,後腦被一隻寬厚的手掌輕輕托住,另一隻手環上他的腰,將他整個人圈在懷裡,炙熱的吻便落了下來……

兩個人的身高隻差了幾厘米,淩昀平時跟人家勾肩搭背也根本不覺得什麼,可是剛才對方這一連串動作下來行雲流水,他才發現自己似乎連反抗一下的餘地也沒有。

這才是一個職業球員在體能和力量方麵與普通人明顯的差距。

原來之前他故意撩人家的那幾次,不是阿隆索反應不夠快,隻是縱容他的調皮罷了。

直到淩昀有點喘不上氣,阿隆索才心滿意足地放開了他的唇,然後在他耳邊輕聲笑道:“你兒子給你挑了個好地方。”

淩昀偏頭蹭了蹭他的臉頰,被他的胡子紮到卻並不覺得難受:“噢,那你得感謝它。”

阿隆索抱著他就不想放開手:“是的,它是個不錯的隊友,感謝它的幫助。”

淩昀挑挑眉:“你們倆商量好的?”

“沒有,”阿隆索從他手裡接過相機,隨手放在了旁邊一塊大石頭上,“其實我半年前就想這麼做了。”

淩昀放鬆身體靠在身後的樹乾上:“為什麼不呢?”

阿隆索笑著反問:“對呀,為什麼不呢?”

“老板,”他叫淩昀,聲音和語氣聽起來卻一點也不像在叫老板,“你要不要試一試,和一個三十出頭的成熟男人談一場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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